楚岚听他讲起因果来了,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应雪泥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崔员外又要相送,只是刚一起来,就喘气,想是方才给那董书生气伤了。
二人忙止了他,告辞而去,崔员外坚持送到二门外,老仆送出大门。
此时已是深秋,村庄里一片萧瑟景象,楚岚与应雪泥往天宝村走,一路看秋风过处,枯草凋零,又想起听笛来,道:“那听笛孤身一人,却不知去往何处了。”
应雪泥道:“江湖儿女,总是四海为家罢。”
楚岚默然,应雪泥见她似有惆怅,便找了话题,道:“我看那崔氏在公堂之上还没这般硬气,怎的今日竟一反常态,八十两银票说烧就烧了,还是阿岚会调理人,进去三言两语,就教出一个霍小玉来!”
霍小玉是前朝传奇女子,负心汉找上门来,她一杯水泼在地上,毅然决然,端的是“覆水难收”。
楚岚道:“是那董书生自己作死罢了,昨日过堂,那董书生被拖走,崔柔还抹眼泪来着,我进去传话,原是想让她看清楚那人的嘴脸,了断孽缘,她当时还说八十两银子听笛捡了给我,我也不贪他的,还他便是,于是出来了,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听那蠢货满口搂着腰不撒手!勾引我成事招野汉子来耍,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后一点子情分,他自己断的干干净净!”
应雪泥倒不知还有这么一段,道:“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两人边走边闲话,一会儿便到了天宝村,此时已快到中午,他们在村口随意吃了些,便回了住处,各自休息。
水田的地契既已到手,楚岚盘算着寻人来扎篱笆,上次与应雪泥说好了扎柳条的,但这扎篱笆也是个技术活,她并不知哪儿有好工匠,心中决定下午去王春家问问。
到了下午,她与应雪泥说了一声,去了王春家。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头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她当是有客来了,便准备回去,明日再来,突然一人在后头大叫了一声“小婶子”!
楚岚一听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这不是王殇嘛!
大少爷依旧打扮的十分出色,天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身上就披了一身驼色的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从头包到脚,热的脑门子冒汗,头上带着同色的蹼帽,手上一边三个戒指,金光灿灿,十分富贵,远远见了楚岚,他便跑了出来,没留神脚下一块石头,吧唧一声摔在楚岚面前。
楚岚扶都来不及,就见他已是五体投地了,又想笑又不好笑,只把他扶起来,道:“这么大人,怎的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王殇道:“我见了小婶子,就赶着来行礼啦!”
屋里的人此时也出来了,有王春,王甄氏,老白,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生的粉面桃腮,温柔可亲。
王甄氏笑道:“你也太孝敬了,人还没到,礼先到了。”
王殇咧嘴一笑,又得意洋洋对楚岚道:“小婶子看我这一身,可排场?”
楚岚只得昧着良心道:“甚好。”
王殇咂吧着嘴,道:“我也觉得甚好。”突然,他又像想起什么来了一般,一拍脑袋,道:“我都忘了介绍了!小婶子,你瞧瞧我媳妇,标致不标致?!”读书祠us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