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一听这话,讪讪闭嘴,她虽没把皇甫婴和皇甫晴放在眼中,到底身份上是主仆,要让小姐睡柴房,她睡厢房,若是传回去,府上管事头一个饶不了她!
太太又惯爱立个贤良牌坊,届时恐怕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况且外头黑灯瞎火,此刻外头的旅店更没房间了,只得忍气吞声,碎碎念:“柴房便柴房。”说罢,赌气就要出去。
楚岚叫住她:“慢着。”
柳婆子转身,不耐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楚岚道:“住店住店,不付房钱么?”
柳婆子被点醒了,漫不经心道:“不知房钱几何?”
“二两。”
“二两?”柳婆子怪叫一声:“城里的客栈也不要这许多,你们这小门小户的”
楚岚叹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谁叫你们倒霉,碰上我这坐地起价的黑心肝儿呢。”
众人听她的话,皆是无语,能把骂人的话说的仿佛自夸一般,这儿除了楚岚也没谁了。
那柳婆子还要再说,楚岚却是不耐烦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爱住,趁早走人!”
柳婆子只得忍着割肉般的心痛,把皇甫晴“孝敬”的素银镯子拿了出来,放到楚岚旁边的桌子上,瓮声道:“我身上无甚银两,这镯子也不止二两了。”
楚岚袖了那镯子,笑吟吟道:“好个爽快人儿,侯府的奴才就是与众不同。”
那柳婆子失了镯子,又被这般“夸奖”,几乎气的倒仰,磨牙道:“柴房在哪儿,劳烦夫人引路。”
楚岚对皇甫婴等人道了声“少陪”,便领着柳婆子去柴房,柳婆子又要被褥,又要油灯茶水。
楚岚道:“家里被褥不够,不如拿你家小姐那份被褥给你使?”
柳婆子:“”然后又提茶水油灯,楚岚懒洋洋道:“油灯茶水另算钱,一两银子一份,你要几份?”
柳婆子几乎气的吐血,又不敢发作。
楚岚懒得理她,自回了堂屋,堂屋里,皇甫婴和皇甫晴远远听了对话,皆是一副想笑的模样。楚岚对皇甫婴和车把式道:“等着,我去给你们拿被褥。”
她把厨房里堆着的一些稻草拿了来,铺在地上,然后垫上被褥,所幸眼下是阳春时节,被褥也无需太厚,所以勉强够用。
她留了一盏油灯,指着桌上的水壶茶杯,道:“渴了自己倒。”然后又眨眨眼:“不收你们银子。”
听了这话,三人皆笑了。
随后,楚岚去烧了些热水,给几人洗漱,又给应雪泥房里送了些水,然后便与皇甫晴一道进了厢房。
皇甫晴本以为自己也要睡地上,楚岚却在床上铺好两个被窝,中间又横了一只枕头隔着,道:“你挑个被窝睡去,我要晚些。”
皇甫晴默默的卸了钗裙,睡到里面,楚岚在油灯旁坐了一回,听见隔壁耳房里柳婆子嘟嘟囔囔的抱怨,笑了笑,把油灯吹了。
一夜无话。2k2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