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对这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实在不通,道:“这,这我也不甚懂”
孙甲忙道:“娘子虽不懂,你家夫君却是胸怀谋略的,我与公子交谈过几次,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娘子若能帮我问问,指点一二也好”
他越说声音越小,老脸也红了一半。
楚岚笑道:“这也不难,不过县令怎不自己去问问,倒比我拐道弯儿来的爽快。”
孙甲道:“娘子有所不知,我派人去天宝村通知你夫君此事,他没一会就来了,骑着一匹高头大黑马,倒似个活阎王一般,见了我,先将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还好花尚书喝花酒去了,不然可就糟糕了”
楚岚听见应雪泥竟如此在意自己,心底微微有些暖意,道:“他是最不会说话的人,县令别急,我去问问他。”
县令忙道:“眼下快中午了,我在花厅摆下一桌极好的菜肴,二位一齐来啊。”
楚岚恭敬不如从命,辞了孙甲,在院子里转了转,就去找应雪泥。
应雪泥此刻起身了,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见着楚岚,笑道:“阿岚,我们该回家了。”
他如今身子不好,人消瘦,语气也十分的虚弱,却透出一股极坚定温暖的气息来,楚岚竟怔了怔。
应雪泥又唤了她几句,楚岚才回过神来,掩饰道:“可不是,不然又冒出个王驴儿那般的人物霸占房子,咱们往何处哭去?”
应雪泥道:“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楚岚道:“好了,你我去向县老爷辞行吧,他即将升任郡守,却又怕受外戚牵连,正愁眉苦脸茶饭不思,好歹相识一场,应公子不如指点指点?”
应雪泥瞥了楚岚一眼,见她一脸殷勤,笑道:“罢了,看在阿岚的面子上吧。”
两人出门,便有丫头小厮过来,将二人请到花厅,孙甲果然弄了一桌佳肴,楚岚昏了两日,吃的都是旁人喂的汤汤水水,早饿了,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应雪泥捡清淡的菜肴略尝了尝。
饭后,孙甲拿出珍藏的云雾茶,亲自给二人斟上。道:“娘子受苦,皆是为了本县太平,我以茶代酒,敬二位!”
楚岚抿了一口,实在是齿颊留香,情不自禁道:“好茶!”
县令一听,一咬牙,推门出去,过了一会,捧着个小白瓷罐子进来,道:“娘子喜欢,带回去尝尝。”
楚岚正要推辞,应雪泥却道:“如此,多谢孙郡守一片心意了。”然后接了过来。
孙甲一听这郡守的名头,笑也苦了,道:“公子,我眼下好比热锅上的蚂蚁,架子上的公鸭”
应雪泥道:“你能如此惶恐,其实是好事,毕竟自古以来,外戚的便宜都不好占,况且花尚书也就是贵妃的父亲,连正经国丈都算不上,他在朝中倒是十分张狂,得了他的提携,只怕总是要还账的。”
孙甲挥汗如雨:“公子教我。”
“此番境地,确实有些难办,做了花尚书的门下鹰犬,若是花贵妃能圣宠不衰倒也罢了,一朝败了势,花家就得倒,第一个剪除的,就是你这样的羽毛,可若是不听使唤,漫说花尚书雷霆大怒,就连旁人都会说你忘恩负义,辜负提携。”
孙甲一听,苦瓜脸更甚,连连道:“正是,正是。”
“郡守主政一方,可是个人人都眼馋的肥缺,县令若是因一些缘故不能赴任,想取而代之的可是多如过江之鲫啊。”
孙甲听了这话,直愣愣的盯着应雪泥,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应雪泥笑了笑,道:“舍得舍得,就看您舍什么,又得什么了。”优阅读书eu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