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际,阮镜将发簪上的血迹擦去,从容自若的将发簪重新固定在发髻上,清眸在雨水冲刷中,冰冷如雪。
今天的开始,不过是最好的安排。
路韵青几次三番加害真正的路阮镜,而今,她阮镜不过是还给路阮镜一个人情,给她找了路韵青一起陪葬!
也算是作为占据她身体的一点报酬。
她阮镜从不亏欠任何人。
银色发簪被雨水打湿,在暗夜之中,闪着迷离诡异的光芒。
阮镜来到后院人烟罕至的醉心亭,身形一跃,进入亭边荷花池,将路韵青手帕包裹的财务沉入水底。
片刻功夫,阮镜从水底上来,脱了长裙抱在怀里,迎着风雨朝自己的筱院跑去。
回到院中,金雨已经在厨房生好火堆等在那里,接过她手中的湿衣服搓掉上面的血迹,快速在火堆边烘干。
阮镜则是趁此机会擦干了头发。
待衣服鞋袜烘干,阮镜将鞋子袜子连同裙子一起小心包好了抱在怀里,撑着伞赤着脚,重新跑回了祠堂。
祠堂这边,只有前院有两个护卫守着,后院仍是空无一人。阮镜从后门进入,进入之后才展开烘干的衣服鞋子穿在身上,将油纸伞从后门扔了出去,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金雨接过雨伞转身跑开。
阮镜如常一般,跪在原地。
此时,下了一个时辰的大雨突然停了下来。
空气清新,暗香阵阵。
半个时辰后,阮镜从祠堂中走出,来到前院后,两个守卫看了她一眼,视若无睹一般。
这位名义上是路家三小姐,其实日子过的还不如他们下人自在。日常里被二小姐欺负,被老爷关祠堂是家常便饭。
所以此刻见她出来,也不奇怪。
“小姐,时辰到了,我来接你。”
金雨也准时出现在阮镜身前,扶着她看似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朝筱院走去。
主仆二人如常一般,相携而去。
“城王大驾光临,这雨立即就停了,这都是托了王爷的福。”路侯路双熹的声音带着客套的恭敬,由远及近传来。
“路侯客气。”雍容华贵的一声沉沉响起,穿过清新空气,直抵人心,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气度。
“小姐……”金雨低呼一声,身子微微发抖。
她没来由的惧怕路家其他人,因为他们都想害死三小姐。明明三小姐也是路侯的女儿,可路侯对三小姐却从未有过半分父女之情。
“没事,我们绕过去。”
阮镜握紧金雨的手,准备从一侧小路绕回筱院。
“哎呀!”
谁知,道路泥泞,金雨脚下打滑,险些摔倒。
一声惊呼,引来了众人注意。
“什么人?”
路双熹低喝一声,率先一步朝这边走来。
阮镜避无可避,只能迎上。
“见过父亲,大夫人。”
阮镜此刻一副虚弱不已的模样,身子微微发抖,福身行礼。
路双熹前一刻脸上还是一副恭敬之色,此刻却被冰霜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