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琛怔住,旋即笑了开来,一下子就冲破了那种点尘不惊的模样,眉眼如画,温雅似仙人。 简直是所有怀春少女心中完美夫君的模样。 “阿玥的谢礼,我很喜欢。”他抱紧了怀中人,大踏步走了出去,穆棉挣扎着想自己走,却被他阻止了,直到上了马车,也没有放开她。 众目睽睽的,穆棉很尴尬,但反抗很无力。 这熟悉的霸道配方…… 果然,司马琛还是司马琛。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宫外走,空间狭□□仄,小小的一方空间里尽是彼此的气息。 他的气息、他的目光似乎编成了天罗地网,将她团团困住,无处可逃。这种感觉真是……压力山大呀。 “太子殿下,我,我有点热……” 穆棉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这下更不好了,她发觉自己屁股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于是僵硬的不敢动了。 看她僵硬尴尬的小模样,他笑出了声:“阿玥,别叫我太子殿下了,今生我叫荀袡,人后你叫我柟郎便是。” 她乖乖的说:“柟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却听得心头恍惚。 这马车里放了四个碳盆,穆棉又穿得厚,真的很热,她又说:“柟郎,我……”热。 那个“热”字被吞了下去,他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霸道又热烈,像是常年行走与黑暗中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缕光,执着霸道又带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疯狂,穆棉抵住了他的胸膛,他放开她的唇,手臂却抱得更紧了:“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 “看在我当了25年和尚,并且做好当一辈子和尚的准备的份上。” 穆棉:“……”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 她面上带着被欺负了的委屈,他咬了咬牙,还未成亲就这般孟浪的确不好,她是他郑而重之的妻子,可不能这般由着劲儿在婚前可劲儿欺负她。 但不吻她可以,让他把她放开却是不行,见她确是热的小脸通红,司马琛,不,现在应该叫荀袡,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对随行的小太监吩咐到:“去买把扇子。” 小太监:“……”我的主子格外有病系列之——冬天买扇子。 不出五分钟,扇子来了,以手扇凉的荀袡接过了扇子,默默的给怀中人扇扇子。 凉风细细,热意得到疏解,穆棉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人细细的呼吸声,再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荀袡收起了扇子,不知不觉眼眶却有点热。 这是他盼了两世的情形,如今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这时,马车倏然停下,车外传来了他贴身内侍苏公公的声音:“殿下,到使馆了。” “嗯。” 车内人应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要下车的动静传来。荀袡看着怀中睡的香甜的人,心里很是纠结。 他有公务在身,可不能长久的耗在马车里,可见她睡的香甜,他心里极其不愿意唤醒她。 可是就这般抱着她出去,外面寒风呼号,又担心她着凉。 好在这时,怀中人缓缓的醒过来了,他心里舒了口气:“还困吗?可以回房再睡。” 穆棉摇了摇头。 其实马车刚一停她就醒了,但感觉他就像抱着熟睡的猫主子连厕所都不愿上的铲屎官一般,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尽量让她睡的舒服,一动不动,心里有点感动,也有点好笑,便硬是多睡一会逗他。 苏公公抬了抬眼皮,见自家主子先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未来女主人下来,牵着她的手进了使馆,心里叹了口气,东宫空了十年的后院,终于迎来了女主人。 太子殿下托天机大师寻找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么? 光凭这容色,太子等这十年就不亏! 穆棉跟着荀袡去了他的临时书房,荀袡办公,她就找了本书看,时不时再吃个点心喝点茶什么的,倒也自在。 穆棉已经在使馆住了五天了。 这期间,魏王没有找她,也没有对未出嫁的公主住在未婚夫家里表示什么不满,穆棉无奈,她这个便宜爹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这可是古代啊!也不知道那一朝堂的言官是干什么吃的。 哪怕是二十一世纪,未婚夫妻住一起也会有老古董说话的啊! 倒是宋皇后还算没有脑残到底,送了两回衣服和首饰。 穆棉有点坐不住了,她天天这么耗着不像话,就算当初的人生规划已经喂了狗,但她还是想学巫蛊,用处真是太大了,她可不想等以后在哪个任务需要时再临时学了。 不是每个任务都有时间让她好好刷技能的。 可惜荀袡对她看得紧,毕竟是在魏国地盘上,他根本不敢让她一个人睡,每天晚上红梅青竹两个侍女都轮流守夜,穆棉根本找不着时间去学习空间。 想着还有十来天,燕国一行人就要回去了,她琢磨着自己应该去魏宫看看俞婉儿。 于是穆棉当日下午就对荀袡说想俞婉儿了。 荀袡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呀!”看那种女人做什么? 但终究不忍心拒绝她,但他也不放心她一个进宫,要是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也罢,我陪你一起去,也是时候拜见一下未来岳母了。” 这次与俞婉儿的谈话是穆棉自任务以来最舒服的一次。 俞婉儿到女儿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她也知道这闺女一朝咸鱼翻身,被燕国太子以正妻之位求娶,可不是从前那个任由她摆布的小丫头,心里极其不爽。 但要是只有穆棉一个人,她还能说几句狠话刺她一刺,可是荀袡在一旁坐着,她就压力山大了。 于是俞婉儿不情不愿,翻着死鱼眼与穆棉说了几句好话,就托词累了,打发她走。 穆棉无奈,在燕国太子面前都懒得装一装,这俞婉儿也是绝了! 这种在甄嬛传里活不过三集的蠢货,她是怎么被魏王瞧中捧成挡箭牌的? #百思不得其解# 穆棉还想挽救一下,她一定要表现的很在意俞婉儿,这样魏王就觉得俞婉儿还可以牵制她,有几分用处,不然她远嫁了俞婉儿把自己作死了怎么办,可是荀袡却已经忍不下去了,道了句告辞就把穆棉扯走了。 他当真是一分钟都不愿看她被欺负。 穆棉意思意思的挣扎了几下就被拖走了,当她真喜欢和俞婉儿逼逼啊!只是路上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前方二十米处,陈朝徽手执白梅,穿着一袭红色裙装,逶迤而来。脸上的笑意真诚却又不显得谄媚她率先行了一礼:“太子殿下,皇姐。” 穆棉和荀袡微讶回礼。 “朝徽自幼与皇姐相处不多,甚是遗憾,然而皇姐不日就要和亲,朝徽想邀皇姐一起煮茶赏梅,皇姐可否赏脸?” 她容貌娇俏可爱,但举止不失大气,落落大方,虽容颜远远不及穆棉,亦不会落成陪衬,此时真诚相邀,让人觉得拒绝她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此时相邀是打着什么算盘,但穆棉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她都不害怕。 荀袡面上没什么反对神色,牵着穆棉手的力道却又重了几分:“最多半个时辰,我在宫外等你。” 穆棉点了点头,便跟着陈朝徽去了御花园。到了一处亭子,陈朝徽挥退下人,一双杏眼明媚动人,她咬了咬唇,似是要说的事难以启齿。 穆棉见状,便说:“朝徽有话不妨直说。” 陈朝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皇姐,苏大哥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与皇姐有婚约。” 穆棉面无表情:“哦。” 看陈朝徽那小表情,先咬唇,欲言又止,然后在对方的询问下小心翼翼的说话,还是“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套下来,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其实,我也不喜欢苏大哥,只是把他当哥哥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他与姐姐有婚约,我与苏大哥是万万不会在一起的。” “哦,所以呢?” 陈朝徽深吸一口气:“皇姐自幼与丽妃娘娘相依为命,朝徽实在不忍皇姐与丽妃娘娘骨肉分离。” 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苏大哥文采过人,风度翩翩,平日里最是怜香惜玉不过,定是姐姐的良配。” 陈朝徽说完,眼波盈盈的看着穆棉:“姐姐定也不愿嫁的那般远,对不对?姐姐还是喜欢苏大哥的,对不对?” 不喜欢,蟹蟹。 但穆棉没有说,而是慢慢的啜了一口茶:“那与燕国的婚事可怎么办?” 陈朝徽一眼认真的说:“朝徽愿代皇姐嫁与燕太子。” “哦。” 见穆棉没有感激淋涕的立马答应,陈朝徽有点不高兴了,但想了想那个人英俊的眉眼与深情的眼神,她又忍了下来与这蠢货纠缠:“朝徽自由便得父皇教导,凡事应以家国为重,可如今姐姐却要为了魏国与燕联姻,朝徽心有不忍。” “姐姐不应该承受这些,姐姐应该嫁一个爱重姐姐的夫君,与他生儿育女,尽享受荣华富贵,而不应该承受与至亲别离之苦,远嫁他国,一生都不见得能回故乡一回。” “朝徽知道,自己自由便尽得父皇宠爱,如今便更应该为父皇,为燕国做些事,朝徽愿代姐姐嫁与燕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