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出自黄石,而正巧那里有一处采石场,专为皇家开辟。
他也是偶然办事经过,才得知。
且不说那玉的色泽,雕琢之人必会在玉山雕刻一个皇字,意为皇家之物。
荀庆秋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荀庆年并不知道这块玉,她们皆是闺阁女子,哪里看过皇家矿场出产的玉石。
他叫暖玉卸下仔细看了看,确实在那玉石雕刻的前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皇字。
她不禁感叹,外祖父的眼神实在清明,这个小字藏得如此深。她佩戴了许久竟从未发现。
“老太爷既已知朕的身份,还望不要对外宣扬,朕此次来扬州,是为了查办河运之事,不宜声张。”
周老太爷点头,先前这话李承澜已同他讲过。他记得很清楚。
“昨日之事还望圣上降罪。”周老太爷说着又俯身作揖,荀庆秋跟着行礼,却被李承澜扶了起来。
“昨日之事。是朕唐突在先,怪不得周老夫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头的荀庆秋,笑着说。
周老太爷这才安心,只是看的一旁的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
荀直见皇上一定来眼光一直放在荀庆秋的身上,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不知皇上今日来到荀家,有何指示?”
李承澜松开了拉着荀庆秋的手,负于身后,“庆秋邀我来荀家过年。”
此话一出,周老太爷和荀直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荀庆秋身上。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荀庆秋有些不自在,她绞了绞手指,“我的确和皇上说过此话。”
皇上从来都是在皇宫过年,岂能在外面过年的?
这传出去不是叫旁人说不孝?
就算皇上不觉得如何,若是教太后知道皇上为了区区一介女子而不回皇宫过年,这让太后心里如何作想?
荀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荀庆秋,“皇上都怪臣教女无方,竟说了如此大不违的话,还望皇上恕罪。”
李承澜长长“哦”了一声。挑了挑眉,“莫非荀大人是不想让朕过来?”
“皇上此言差矣,您能过来,给我们荀家添了天大的颜面”荀直不禁将腰板弯得更低,“可是,皇上尊贵之躯哪能在这样的地方过年,再则,太后也会有微词。”
李承澜摆摆手,露出清风般的笑容。“你也太拘谨了,朕只是说笑罢了,不过庆秋邀朕来家中坐一坐,朕也不好回驳了她,遂在此住上几天便去京城了。”
这番话落在场人皆松了一口气。
荀直拘礼道:“臣现在便让下人收拾好房间,”然后转头对荀庆秋使了一记眼色,“你便好好待在这儿招待皇上。”
荀庆秋还没来得及拒绝,荀直便和周老太爷有默契地退下来了,只留下荀庆秋和李承澜两人干瞪眼。
荀庆秋回过神连忙行礼。“民女失仪了。”
李承澜笑了笑,“在我面前无须多礼,正如在你面前我从不用朕自称。”
荀庆秋听得心跳如擂,调过视线去看他,见他嘴角高高扬起,笑得十分畅快,明明应最是正人君子的身份,却因为这样的笑容,莫名带着痞气。
荀庆秋也不由地盈盈勾起一边嘴角,“皇上总是如此,若是叫旁人看去了,又得多言多语了。”
李承澜无所谓得很。再则,他巴不得旁人多些风声,遂他只是装模作样地肃起脸道一句:“他们敢,也不瞧瞧我是谁。”
荀庆秋乐得不禁咯咯笑起来,李承澜这才撑起身子,瞧她一眼,“行了,起来罢,你还想行礼到何时?”
荀庆秋微微红了脸颊,忙不迭的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却始终没有抬头看李承澜。
这让李承澜有些慌乱。
“你可是怪我没有打招呼,不请自来?”
荀庆秋摇了摇头,他是天之骄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想去哪儿,自己便也管不了。燃文ranen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