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赞赏的看着李承澜。
过年,本应团结的日子他却不远百里,过来向自己讨教学识,这般刻苦用心之人,不论天资,起码态度要比以往过来求学的人,好上不少。
“外面的人都称您是扬州城里最渊博的人,所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周老太爷被他恭维的有些不太习惯。
他咳嗽了一声,既然李承澜都称他为先生。那他便没有理由将其拒之门外。
“如此,你若不嫌弃,便留在我的府中小住两日,也省了那客栈的冤枉钱。”
李承澜原是想借着拜访周老太爷的名义,能够时常过来探望荀庆秋,没想到周老太爷竟如此好客,直接将自己留在了府中,省去了诸多麻烦。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周老太爷的提议。
虽然一方面,她是想过来看看荀庆秋,但扬州水运的事,一直是他的心头痛。
如果住在州府方便不能时常出去,并没有办法去调查此事。
见他拒绝自己,周老太爷也没有强行挽留。
他想着年轻人有自己的骨气是好事,又想到自家还有两个孙女。若将之留在屋檐下,的确不太合适。
“既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你,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尽管可来府上,我差人与门童打声招呼,你便可自由出入周府。”
李承澜就此谢过周老太爷。并于周老太爷一同去了书房讨论。
傍晚时刻,辞了晚膳的李承澜,准备离开周家。
路过花园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他远远地站在花园入口,瞧见荀庆秋正和姐姐坐在秋千上,两人热络的聊着什么。
她今日穿了淡粉色缠枝纹褙子。十指纤纤的素手挽着秋千的垂带仿佛挽着丝绦般,日影下恍惚耀出半个倩丽容颜的影子,眼睛里尽是五彩斑斓的光。
李承澜怔了怔。只觉得日光衬着雪光发,随着风贴在他眼睛里,瞬间晶莹起来。
荀庆秋拿着手指轻轻拈弄了一下裙摆。盈盈看向荀庆年,“姐姐,我上次做了肚兜,这次该做些什么好呢?”
毕竟离那弟弟出世,还有六七个月的时间,但若只送一个肚兜,未免有些失了气度,更何况荀庆秋知道唐氏肚子里怀的是个弟弟,是荀家第一个男丁,自是要重视许多。
“你倒是猴急,母亲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荀庆年轻轻荡漾着,嘴角撇出无奈的弧度。
荀庆秋不以为然地笑笑,“甭管男女,先绣着一双,保不齐是对龙凤胎呢。”
荀庆年眸子振了振,歪头看向荀庆秋,“要不我们各绣双虎头鞋?”
荀庆秋点了点头,道了声好,随即用脚点在地上停下来,这才抬头看向远方。
寂寂花园边的庑廊下含苞盛放殷桃花,阳光从枝干的缝隙处隔着淡粉的花瓣渗透出来,打在那人的雪白的衣袍上,像是浑然天成般,既鲜亮又暗淡的图纹。
李承澜?
荀庆秋脑子嗡地一阵响,她不禁站了起来,却因这个动作,那人仿佛过眼云烟般,瞬间消逝不见。
荀庆年见到,朝她望的方向一看,殷桃花穿插在阳光间隙零落纷飞,问:“怎么了?”
荀庆秋紧紧捏着水银盘梅花镶滚的袖口,摇了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