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庆秋耳朵耸了起来。
上次去寺庙就好像听到袁老太太说了他。
只是长房里有这个人吗?
荀庆秋乱糟糟地想,便见到一青衣直男子登门入室,眉如春山,面如冠玉,长得很是清风俊朗。
袁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她见到坐在旁边默默不语的荀庆秋,稍缓语气,“你先下去吧,等第二卷抄完了,让碧色送到我房里。”
荀庆秋暗暗可惜,但还是顺从地放下茶杯,夺门而出。
沈庋看着穿了件嫩绿色比甲的荀庆秋,白皙的皮肤在光下一闪而过,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像是一支高洁的蕙兰,不由笑道:“老夫人又收了一个婢女?模样还挺漂亮的。”
袁老太太瞪他一眼,“什么丫鬟,那是荀家的二小姐,按辈分,你该叫她一声侄女。”
沈庋被袁老太太嗔怪也不恼,眼眸依然温和亲切,“不怪我,她应是甚少出门罢。”
袁老太太没好气,只道:“人家甚少出门,那也是待家里,不像旁的人,整日整日在外,有家也不知道回!”
沈庋眉梢眼角都没动下地坐在袁老太太面前,神色轻松惬意,“这不是回来了嘛。”
说话间,沔妈妈端着棋盘上来,“五老爷,老夫人这是想您了。”
“沔佩。”
袁老太太冷喝,然而沔妈妈却是一笑,将棋盘稳稳放在两人中间,“许久未见着老夫人和五老爷下棋了,奴婢竟馋得很。”
袁老太太就是这幅模样,平素看起来清贵高持,可到了沈庋跟前,便有些老顽童的意思。
沈庋习惯袁老太太如此了,于是笑道:“正好我也手痒了,老夫人可赏个脸,露一手?”
末了添一句,“让你三子?”
袁老太太这才执黑子先行,“那便来,看你在外头棋艺有没有退步。”
沈庋支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翻挪棋子,显得漫不经心,“棋艺不知有没有退步,我只知道,这怀岭大概会紧张一段时间。”
袁老太太眉峰紧蹙,一双眼紧紧看着棋盘,只抽出一丝神回他,“怎么说?”
沈庋支楞起食指往上指了指,“不知怎么地,说是过来游玩,没曾想遭逢了刺客,叫巡府吓得面色苍白,携着一家跪地求饶,可惜没用。”
说罢从容放下一颗白子。
袁老夫人神情肃穆,拿着黑子比了好几个位置,才伴着语音缓缓落子,“这是失职,再怎么跪都没用,除非将功抵过。”
“还是老夫人聪明,”沈庋飞快落子,然后又用食指比了比上面,“巡府跪了两天两夜,这才跪了一丝生机出来,说是只要找到刺客便得大赦,并且还加封官位。”
“只怕难。”
袁老夫人啧啧摇头,“做刺客的通常都是淡迹于世的,哪能那么容易能寻的。”
沈庋把玩着手里的棋子,语气轻松,“这您倒是猜错了,说来也奇怪,那刺客不似寻常之辈,行事多了些大丈夫气概,竟然还将自己的名讳上报给人,只不过也不知这名讳是不是真。”
见袁老太太还在思索着棋局,他便又道:“您说刺客会不会乱叫了一个名讳?毕竟荀庆秋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个闺阁女子的芳名。”
啪嗒一声,棋子落盘。
袁老夫人抬起那双浑浊的老目,问:“谁?刺客的名字叫什么?”
沈庋斜签着身子,不明所以,“荀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