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沉沉:“我才不是你的晚辈。”
延知挑了挑眉,看着他解释道:“你可知,你还不存在的时候,你母亲就说过,要让我做她孩子的干娘,就算不论我足以当你奶奶的岁数,名义上,我还是你的干娘。”
这还不算是长辈晚辈的关系?
这女人,张口闭口就是长辈干娘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辈分悬殊的事情,真是气人。
君千漓神情阴郁,不笑的时候,沉着一双血色的凤眸,看着还挺吓唬人的。
见他不说话,延知笑了笑道:“生气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她话未说完,原本还在暗自生闷气的少年突然毫无预兆的倾身下来,目标很明确,朝着她的唇就压过去。
他动作太快,延知来不及躲,只能猛地往旁边侧过脸颊,少年微凉的唇从她的唇角轻轻地擦过。
再看时,他哪有先前半点生闷气的模样?分明是一副得逞的模样,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沾沾自喜的很,眼底满是笑意。
“君千漓,你先前自己保证的话都喂狗了吗?”
延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抬起手背就要去擦拭刚刚被他亲到的地方。
少年坏笑着拉住她的手:“擦什么,我又不脏。”
“我是说过不随便对你动手动脚,所以我刚刚是动嘴,我并没有食言。”
他语气还很无辜,真诚的不得了。
延知气的不想理他,甩开他的手就要自己一个人走。
君千漓嬉笑着又跟上去,不厌其烦的去牵她的手,被甩开,他又继续缠上去,缠的她没了脾气。
“延知,我好喜欢你。”他捏了捏掌心里女子纤细的手。
她很瘦,虽然手很软,但是能摸到骨头。
少年眼底浮现了几丝心疼之色,等出去了,他要好好想办法把她变得胖一些。
自从小恶魔坦白了心思之后,甜言蜜语便成了他的日常,延知早就见怪不怪了,头也没回的随口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年纪比你大,还是喜欢我对你冷嘲热讽没个好脸色?”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君千漓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见她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调侃道:“别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打过我,也骂过我,说明你是很喜欢我的,特别喜欢我。”
山不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了。
听了他这番歪理,延知也没去反驳他,哼笑了一声道:“你这没皮没脸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君焱是个优雅矜贵的谦谦君子,叶冷儿也是个懂礼义廉耻的小狐狸,怎么就偏生教出了个这么个混不吝的小魔头?
“我天赋异斌,谁都不随。”他笑,“我喜欢你,所以我所有的样子都要让你看。”
“谁要看了。”延知一副嫌弃的样子,作势又要去甩他的手。
“别那么用力。”少年软着声音嚷嚷,撒娇的意味很浓,“我手疼。”
“你就装吧。”
她都根本没有用力,他就喊疼,又不是受伤了
她突然愣了下,随后停下脚步,伸手去撸他的衣袖。
君千漓手臂往后缩了一下:“做什么?”
平日里她愿意让他碰一下他都开心的不行,这会儿倒是装起小纯情来了。
延知捉住了他的手腕,一边把他的袖子撸起来,一边没好气的说:“我看看手是不是断了,让你在这装模作样。”
衣袖刚刚被撸起来一点,便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紫色,再往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青紫。
少年肌肤很白,这些伤口在上面,疼痛感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尤其是手腕上方那一片深紫色,已经紫的泛红,像是要渗出血来一般。
延知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下意识的就松了许多。
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皱着:“怎么回事?”
他总不会无聊到故意把自己弄伤来博取她的同情,若不是她看到了,他还一直都不说。
君千漓被她紧紧盯着,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耳尖有些红。
小恶魔难得有这种紧张的时候,显得格外腼腆,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纯情又害羞,他声音支支吾吾的:“就,就不小心撞的。”
她被雪块击中摔下去的时候,他用手护住了她的头,两个人一起被崩塌的山洪碎石袭卷,他后面也意识不大清醒了,应该是那个时候在下落的过程撞到的。
本来这点小伤他也没怎么在意,痛自然是不那么痛的。
刚刚只是故意撒娇提了一嘴,没想到她就直接把他的衣服掀起来了。
再怎么无法无天也是个孩子。
哪怕他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缠着说喜欢自己,延知也还是把他当作一个孩子,一个受了伤会知道喊疼的孩子。
延知将他带着往前面走了走,那里恰好有一块干净的石头。
她伸手将上面的积雪拂去,叫他坐下来。
君千漓依言乖乖的坐了下来,看到延知拿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倒出来一粒白色的药丸。
她两指捏住,将药丸碾碎了,然后抹在他手臂的淤伤处,轻轻地按揉着。
药丸很凉,她的手也凉,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手臂那里的肌肤着了火,滚烫滚烫。十二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