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是有趣。
他倒也不急,慢悠悠掏出手机打电话:“阿帆,给我查个人。名字?不知道。模样?没看清楚,嗯,现在就要。哦,对了,她腰挺细。”
电话那头:“……”
“有困难么?”
“没有,属下这就去办。”
俞陌言一路都走得很猖狂,闲庭信步似的,好像在逛自己家的花园。完全不在意一路上向他投来的,或惊艳,或激动,或讨好的目光。
自然,也没人敢贸然上前打扰俞家大少。
在景城,这位爷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喜好。高兴了,能把人宠到天上去。看谁不顺眼了,立刻就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地狱无门闯进去。
可他偏偏出身高贵,家世雄厚得无人能撼动。再加上他那些看似全凭喜好的胡作非为,往往到最后都成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商业创举,景城那些勋贵之家们便更是动不了他了。
真真是既看他不顺眼,又拿他无可奈何的人物。
女生宿舍楼下,一张巨幅的黑白照,四周拉着黑绸,正当中挽了朵巨大的黑花。而那遗照上的女孩目光清冷,容貌秀丽,眉头微微蹙起,一张薄唇轻抿。既漂亮的不可方物,又散发着遗世独立的冷冽。
看起来还有点面熟。
这不就是阿帆刚刚传给他的照片么?
是他看上的小助理的照片。
俞大少不乐意了。
他晃晃悠悠走过去,飞起一脚就将那张遗像照踢出去老远,当中破了一个大洞,好巧不巧的正挂在楼前老槐树的枝丫上,被风一吹,哗啦啦的乱响。
沈雪莹刚刚得到消息,晓得齐真真又办砸了事,正匆匆赶来,刚到区宿舍楼下,就被扑面而来的硕大遗照吓破了胆,失声叫起来:“啊”
俞陌言犹觉得不爽,又一二三四踢了四脚,把地上的黄白菊花一一踢远了。
有一盆就落在沈雪莹脚边,她吓得花容失色,直往旁边躲,却碍于认出了俞陌言,捂着嘴不敢出声。
上流社会也分三六九等。别看沈雪莹在学校里有许多人巴结奉承,可在景城,沈家这种后来崛起的人家,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中等。苏家那样的百年世家才是上等人家,而俞大少所在的俞家,那可是顶流。
给沈雪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碍俞大少的眼。
可即便她已经小心翼翼了,满脸都写着不爽的俞大少还是在走到她跟前时,懒懒抬了下眼皮子,说她:“吵。”
“俞少,我……”
“滚。”
沈雪莹又气又恼,眼泪顷刻打湿了眼眶。
俞陌言哪里是会怜香惜玉的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滚远点。”
沈雪莹哭着跑远了。
俞陌言径直上了四楼,进了走廊尽头的宿舍。
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一堆破烂。
他的脚在狼藉中踢了踢,找到破碎的笔记本和手机,在手里掂了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动作熟练地拆开电脑外壳,俞陌言拔出坏掉的硬盘,和手机一起揣进兜里,随手便把笔记本扔了,转身出了宿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