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休息的，非言，你回去吧，辛苦你了，今天不好意思，打扰了。”叶儿客气，疏离，应付。她想早早结束这种压抑的气氛。

下车后，叶儿目送秦非言的车子驶离，自己的肩膀还被江昭揽着，“江昭，放开吧，被你这个抱着，我觉得有点犯恶心。”

叶儿说的时候头很低，声音也很低，这时候九号公馆里虽然路灯盏盏蕴光，却是隆冬没有虫鸣阵阵，空气里的呼吸声因为气温低冷，显得呼吸困难似的故意加重，声音拖尾都带着些出气的叹息声。

江昭把手松开，“云叶，今天的事情，我没有想要你原谅我。”

叶儿扯了扯嘴角，抬头看着江昭，看着他一脸无辜，他从来都不会叫她原谅的，他理所当然的，他想跟欧阳妍在哪里滚床单都可以，他今天已经算给她了天大的面子，让她这个大老婆在外面风光极了，想怎么打小老婆都可以。她是不是该给他行个跪拜的大礼？

江昭继续道，“你可以惩罚我，做错了事，本来就该受到惩罚。”江昭头脑又开始头脑打结，一转身，一拳头打在大石砌建的门柱上，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认个错而已，认错都认得这么不甘心！

他明明是希望她原谅，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没有错，他想给自己一耳瓜子，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冥顽不灵？

“江昭，回去吧，我们谈谈。”叶儿转身就进了楼。

江昭赶紧追过去，拉住叶儿，“云叶。”看着叶儿表情木然，没有方才在欧阳家的激动，只是神殇，吐了口气，脸上的指印时时提醒着他，今天她脸上的两耳瓜子，是他打的，虽然是她自己动的手，却是他打的，不仅打了她的脸，还有他看不见的地方，“云叶，爸爸在家。”

江昭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卑鄙的，他知道叶儿要跟他谈什么，要跟他闹什么，叶儿一直都是冷静的，就算不冷静，也会强装镇静。

从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害怕，明明怯懦，她却敢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眼睛，不管他用多么冷戾的眼神恐吓她，她都不退缩，他知道，她能装。

就像现在这个时候，她明明难受，却用一种木然来掩饰。

她要装镇定，他不能顺着她，他知道自己有错，虽然自己也觉得错得莫名其妙，可是他不能任着她。

他卑鄙的暗示她，家里有老人在，不能吵架，他们要和睦，不能伤了老人的心，他知道她孝顺，从来都不忍让云宏伟担心她幸福与否，他知道她会在云宏伟面前笑，但是他担心她装不下去，担心她会闹，担心云宏伟会逼着他们离婚。

叶儿又是苦笑摇头，江昭今夜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她这样笑了，每个笑都是苦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给过她甜的生活，看着她的时候，叶儿说，“嗯，我知道，爸爸的事情我还想你帮我，但是，江昭，今天的事情，我们还是得谈一谈，我不跟你吵，爸爸的事，你以后愿意帮我就帮我，不愿意帮我，我再想别的办法，不会再让你为难。你也得个解脱。”

江昭大气一呼，此时才明白她的笑意，他理解错了，伸手揉着脸，对啊，她最担心的问题不是他想的，而是云宏伟的案子，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为她在乎的是让云宏伟看到她美满了？

不管了，统统不管了，“不管什么，你总不希望爸爸担心吧？”

“好了，我会注意的，我们上去吧，坐下来，好好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