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皱了皱眉头，这话似乎正好接上了他刚刚听到的那句耳语。这显然，已经变成了花鸢戏弄他的把戏，只是他并不知道花鸢是怎样做到的。不过，无论花鸢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也已经不再重要了，或者说，花鸢现在能做到些什么，都不太会让云清感觉多么惊讶了。

“在你的生活和你的妹妹之间，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呢？”这又是一句低鸣的耳语。

“我……我也不知道。”云清来回呼吸了几次，最后叹息了一声，道出了自己心头所想，也是他的事实。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倾向于哪一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与内心似乎做出了相悖的选择，所以他对这件事怀抱的只有全然的疑惑。

云清的心内是百分百的确信，自己会倾向于选择云水的，关于这一点，在清醒的意识中，云清还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也从来都没有丝毫的动摇。但是，他的身体却未必会这样轻易的认同他的思维，潜意识与本能并不全然由思维所掌控。更何况，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做过了这样选择之后，云清似乎对于这件事情的确信也不再那么地坚定了。

在他闯出那幻境的前刻，他原本或许真的能够停下自己的脚步，让云水留下，而自己也留在那大门之中，承受那可能的一切痛苦。寻常的苦楚对于云清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那个幻境却完美的复刻了那些最能触及到云清伤口的痛苦与模式。

那些都是云清一直以来留存在脑海中的阴影，过往的，现在的，云清一直无法克服的阴影。在这样的刺激下，云清终于得到了一个他很难去面对的事实在最极端的状况下，他或许真的会在本能的驱使下抛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虽然这样聚合在一起，连番出现的痛苦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在现实中出现，但这也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危险的信号了。本能与最底层的意识完全可以让云清做出一些让他后悔，却无法拒绝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云清很明白，痛苦是没有止境的，而受苦的耐性却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直在下降的，或许他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强韧，尤其是在经历了这样长的一段相对安稳的时间之后，他对于痛苦的认知与耐性或许都已经下降了太多。在这之后，如果有超过了他过往阴影总和的苦楚降临在他的头上，他或许就会立刻失去控制。

“喔”花鸢的言语似乎还有些刻意的调整了自己的声调，“你很幸运，还有人能在这样的路口推你一把，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该走怎样的路，那么就让自己能顺着风而动吧。”

花鸢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身旁的低着头的云水，一脸鄙夷地转头，朝着早在这里等待多时的祭典马车走去，然后坐到了那个属于她的位置上。

烁一直都在一旁看着云清与花鸢的对话，这对话虽然清清楚楚，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并不是那么的明白。毕竟，最重要的那个部分，烁却是一点也听不到的。但他也一直一言不发，直到花鸢转头上了祭典的车座，他的表情才不再那么地凝重，而是不易察觉的稍许放松了一些。天籁ianlai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