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苏丽娟电脑键盘的“劈里啪啦”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有些嗔怒的刘若男。
“大一时,你知道我们经常主持节目,他负责音响。我是外宿,在家住。于是每次活动结束,我让他送我,足足送了一年然后我学车,长训去韶山,顺便去玩,路上发生了点事情……幸好有他,我差点以身相许了……他却任何表示都没有……”
“大二时,知道他会修东西,我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包括水龙头,我都把他叫到家里,他脾气倒挺好,随叫随到……我新买的随身听,摔坏了,我还挺高兴,因为可以让他帮我修,未曾想到,东西很快修好了,他把随身听送到我家,也没有任何表示……暑假时,我想去朝圣,足足跟他一起出去半个月……但他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直到大三,问他毕业有什么打算,他回答还未想好……这几个月想通了,终于放弃了……”
刘若男说起来,嗔怒无比,乌黑透亮的披肩的长发随着她的情绪,如同瀑布一般荡漾,似乎也要表达如同主人一般的愤怒!
苏丽娟愣了半晌,“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
刘若男忽然觉得这股气足足憋了三年,说出来,心情好多了。
最后她总结:“用榆木脑袋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再说重一点,我倒是怀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话未说完,她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就是。我们学生处若男大美女,他竟然看不上,那是他没眼光,”苏丽娟笑说,“不过我记得就他大三时,有音乐系两个女生经常来找他,当时我们学生处的老师还说,他是不是跟其中的那个脸圆圆的,现在的文娱部长……叫什么名来着……”
“何艳娇!”
“噢,对,就是她。你说我这什么记性!我们学生处的老师还以为他们在一起。”
“没有,他们没在一起”刘若男一口否定,“他们只是老乡,谈得来而已。”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直接问他,他自己说的。他只是把何艳娇当成妹妹一样。”
“他说的你信?”
“我信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他的眼神,特别清澈。我觉得他不会骗人。”不知为何,刘若男特别喜欢许洋的眼神,并且以她女性特有侦探的直觉来判断:许洋没有骗自己并且这些年来,许洋对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许洋对她从来都未曾食言!
“他的眼神我倒没留意,但他的手指我倒非常留意。你注意过没有?”苏丽娟忽然问。
“当然有。他的手指修长,比我的好看。”刘若男说着还看了一下自己白皙的柔夷,还有一句她没好意思说“握着很柔软,很舒服,很温暖!”
“你不知道,这许洋在打字的时候,那手指头弹钢琴一样,就是这键盘的劈里啪啦节奏声,都是清脆、有节奏,行云流水,跟音乐那么好听……哪象现在的我,劈里啪啦声,跟泼妇骂街一样,那么难听……”许丽娟又在抱怨着。
许洋当然握过刘若男的手,有过好几次,都是在学校组织的交谊舞会上。
新生入学外交第一课就是学习交谊舞,这倒是丰湖学院的传统。
刘若男第一次见到许洋时,就注意到许洋修长的手指了。
第一次见到许洋正是在刘若男参加文工团的选拔时。
当学校的音响故障时,许洋分开众人,不一会儿就排除故障,然后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如同演奏钢琴一般,灵动地调节着调音台密密麻麻的旋钮……
当自己悦耳的声音自音箱中如天籁般传出时,刘若男竟然没想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好听!
而就在那时,许洋的“飞机、大炮没见过,不会之外,其他的都能修”的名言没有留意,刘若男倒是注意到这秀气的物理系男生和他修长的手指!
忽然,许丽娟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指着办公室一角一叠装好尚未贴封条的档案:“说到许洋,才想来,你说我这记性,他们这批调配的学生档案还没贴封条,还要贴上封条,看看怎么送到香山县教育局的人事股的周科长。以往都是学生去报到,现在他们这帮学生算起来已经报到了。你看看怎么弄过去,安排一下吧……”
刘若男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十几份堆叠在一起、用牛皮纸装好、尚未封口的人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