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屋中,闻见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淡淡的药香,点燃烛火才发现,床头边上放着一碗药,是那天苏晚秋自己而好的药,叶纪棠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然将药抓的一分不差。
如果不是因为苏晚秋知道,都怀疑叶纪棠是不是学过医。
在药的旁边还放着一盘菜,里面三三两两的夹了几块鸡翅,几片肉,还有几筷子蔬菜,旁边放了一碗米饭。
药和饭已经凉了,可是不知为何,苏晚秋的心里面却暖暖的。
然而,心中再暖又能怎样?苏晚秋撇过头去,弯腰将那天收拾好的包裹拿出来。
沉甸甸的包裹里,放着百两银子,苏晚秋将银子拿起来有些费劲,喘了一口气,颓然的躺在床上,脑中暗自盘算,怎么样一点一点的将这千两银子挪走。
突然听见院子外面一阵骚动,素心的声音远远地从院子的另一边传过来,“公子,你稍微等一会儿,我去药房给你拿药!”
剧烈的咳嗽声从卧房中传来,紧接着是素心奔跑去药房的声音。
苏晚秋心中焦急,往往在夜晚的时候,伤口才是最疼的,到了深夜,当所有的思绪和精神都集中在身上的时候,人身体内的伤口便会疼到极致。
平日里的每个晚上,苏晚秋都会悄悄起身,在睡梦中给叶纪棠喂下一颗镇痛的药。
可是现如今莫名其妙的和叶纪棠冷战到如此地步,苏晚秋的手在推开房间大门的那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她不能去。
明明是他叶纪棠不负责任,滥杀无辜在先,断不能因为他痛苦,就对他心软原谅他。
又坐回床边,苏晚秋的手却紧紧地攥着衣摆,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房中灯火摇曳,叶纪棠额角已经冒起了一层薄汗,他捂着腹部皱紧眉头,靠在床脚,呼吸都急促起来。
素心很快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上拿着的是苏晚秋前段时间在,药房之中做好的药物,瓶子上面用毛笔细细的写了两个字“镇痛”。
匆匆忙忙地倒出一颗,素心红着眼睛将药丸塞进叶纪棠口中,哽咽着说道:“公子,要不然还是去求求夫人,他一定会过来救你的。”
可是叶纪棠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别去,什么都不用说。”
“公子!”素心气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你为什么要如此执拗?你明明知道夫人于你发火,也证明了夫人心地善良,你为何要为此事与她闹成这样?”
叶纪棠掩嘴轻轻咳嗽两声,手心之中留下点点猩红,他声音沙哑地垂下眼去,“我这病体残躯,就不要耽误人家了,他已经帮我帮的够多了,早点让她离开,我也早点能安下心来。”
素心垂下头去默默地抹着眼泪,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镇痛的药物发挥了作用,叶纪棠又在昏昏沉沉之中睡去了。
可是素心站在他的床边,红着眼睛攥紧拳头,撇着嘴哽咽了半天,转身拉开卧房大门。
突然素心惊呼出声,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苏晚秋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前,脸色难看的望着素心。
素心见此,眼泪汩汩冒出,扑上去抓住苏晚秋的手,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叶纪棠,声音哽咽却刻意的压低,“夫人去看看公子吧,他一到晚上就开始咳血,身上也很疼,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苏晚秋站在门口一动没动,素心拽着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我知道你为什么和公子争吵,可是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别人的人。”
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复杂,苏晚秋叹了口气,还是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