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面的摆设东倒西歪,连油画都掉在地上,越接近霍衍的卧室,越听到更加杂乱的声音。
咣当!
哗啦!
“少爷,您不要这样。会受伤的,少爷!”
一个细细的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白浅言疾走几步,霍衍的卧室门打开着,她一眼看到穿着黑色浴袍霍衍,手里拿着一个瓷器花瓶,准备砸向地上的一个女孩。
“霍衍!”白浅言上前,做出一个阻拦的动作:“不要伤害别人,你冷静一点。”
霍衍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通红,在看到白浅言之后,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瓷瓶已经举过头顶,向白浅言的方向砸过来。
白浅言急忙躲闪,但是左边的脸还是被砸了一下,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回头正好看到地上的那个女孩,她愣了一下,竟然是珊珊。
珊珊见到她,更是满眼的惊喜:“浅言小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少爷的病又发作了!”
“珊珊你赶紧出去,小心别受伤。”
珊珊点点头,快速的爬起来,然后向外跑。
霍衍似乎更加的狂躁,他已经找到不任何可以发泄的东西,正准备去扯窗帘。
白浅言从他身后用力的抱住他的腰:“霍衍,停下来。我是白浅言,我在这里。”
一片冰寒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
孤零零的,透着一股绝望的压抑。
霍衍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好像是没有意义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可以做什么,触碰到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明明刺伤了流下血,但是却没有一点痛感。
凯蒂带过来的几个女孩,一个又一个的上前,抱着他,好像准备给他温暖,可是完全没有用。
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焦躁中。
没有用,一切都没有用,而那个有用的,并不在。
从腰部感受到温暖那一刻开始,就好像刚刚一直被荆棘捆绑的身体上,开始绿叶丛生,鲜花绽放。
那种强烈的恐惧感,还有孤独感,在这一分温暖中,慢慢的消融,连同刚刚的失忆般的症状,他渐渐的回过神,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部的手。
柔软的,让他贪恋的。
“我真的恨你。”霍衍仿佛脱力一般,他慢慢的回过身,看着眼前的白浅言。
白浅言盯着他的眼睛,喉头一哽:“你不是睡不着么,我很担心,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见你,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过来陪你。”
霍衍还没说话,白浅言继续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让你帮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你罢了。”
霍衍冷笑:“你以为你是圣母吗?”
“不是。”白浅言眼神有些低落:“我只是觉得,曾经有一个我很重要的人,我没有及时的帮她,所以导致了很糟糕的后果。我既然知道你的需要,我想帮你,不想以后后悔。”
“白浅言,你知道你真的很讨厌吗?你知道我现在多恨你吗?你今天根本就不该来。”霍衍的大手握住白浅言的肩膀,眼神凶狠。
没有遇到她之前,所有的痛苦他都可以忍耐,但是现在,他连一分钟,都忍耐不住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实在是毁掉了他!
白浅言却没有任何躲闪,她执着的看着他的眼睛。
“但是我还是来了。所以,你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