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谷雨等人回去之后,在陈州城外安营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匆匆上路,贺冀带着他们奔赴上游河口决堤泛滥之处。
又是星夜兼程连着赶了两三天仍在途中,其中跋山涉水,使得不少人旧伤未愈再添了些新伤处。
与他们同行的独孤晁叫苦不迭,直言后悔。
这一路上,英谷雨等人看到更多迁移的难民,俱是为洪水逼迫逃离了家园,也见识了洪水凶猛,无情摧毁村庄吞噬生灵。
此行,愈是往前,愈是满目疮痍。
若说来时他们也见了不少被迫流离失所的难民,眼前的景象让每一个触目惊心,更是将张冲的噩梦唤醒,让他整夜整夜的不得入眠。
林愤虽得了大夫医治,但这等长途跋涉,让他的伤口一时难以见好,又隐隐有恶化的趋势。
林愤又与张冲生了嫌隙,便只有英谷雨帮着他换药,偏她又笨手笨脚反倒浪费了不少膏药。
为此英谷雨愈发的想要让两人冰释前嫌,只她往日与家人朋友相处的经验之中哪有这些。
且不说张冲心下气林愤不识好歹,林愤心中更是存了不同的心思,使得英谷雨一参合反倒让两人的关系愈发僵硬。
这日入夜他们行到一处地势低矮处安营,近处洪水平缓,水面上漂浮着些草木碎末。
等诸人饱食之后,英谷雨请了旁人与林愤上药,她自个便是替林愤前去水边轮值。
张冲不愿与林愤相处,想与英谷雨同去值夜。
英谷雨不答应,三人中她伤的最轻,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了,再过不了两日等痂落了,也就彻底好了。
林愤的伤口却迟迟不见好,而张冲为腿上的旧伤所累,这几日行军亦是艰难,所以英谷雨希望两个同伴能得到更多的休息。
英谷雨劝服了张冲,便是带着刀径自前往水边就位。
此时营地里已经生起了篝火,连同天上的明月,在水域之中交相辉映。
英谷雨在水边站了没多久,另一个值夜的亲兵也到岗了。
两人热络地说了一会儿,便是各司其职。
在与亲兵打交道的这两日,英谷雨旁敲侧击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譬如贺冀等人的关系、虎刺卫队等等。
只是她关系有限,知道的都是些浅显的信息。
值夜无聊且漫长,就在英谷雨回想着如何破解与张绣对峙的时候,亲兵忍不住与英谷雨搭话,问的便是颍州城内的战况。
他这一问,打断了英谷雨的思路,她索性是将当时的情形一说,作势要同亲兵比划起来。
如此二人竟是一来一去的开始对招,英谷雨一边是回忆着张绣的站位动作,一边调整着自己应对的招式。
如此十来个回合,两人皆有些疲态,这才是停了下来。
亲兵禁不住感慨:“田老弟好本事!对上这么厉害的人物,还能全身而退。唉,那一战太险了”
“是呀。倘若萧将军再迟一些时候,只怕我的小命就交待在那里了。”
亲兵呵呵笑了两声,道:“怎么会,老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