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周朝现今已经风雨飘摇,不是萧可远,也会有别的人,来推翻它。
苏仪学过的历史课本告诉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被人民起义折腾的王朝,最后总摆脱不掉被推翻的命运,至于萧可远,想到这个男人,苏仪还能记起他的样子,被自己顶撞时怒发冲冠的样子。但是即使那样,他却能压制怒火,三思过后,还能接纳自己的意见,一次一次,苏仪想着这样的萧可远是可怕的,他明确目标,而且,有毅力有韧性。
就在苏仪这样想东想西之时,却听到邱晋鹏在一边突然向着她发问:“诺,那个,你不是新月楼的伙计吗?不是溪月的跟班吗?”
苏仪抬头,措不提防,与邱晋鹏对视,邱晋鹏指着她,恍然地说道:“对,对,那天就是你……”他又转过头去,问着江溪月:“是他啊,他这张脸,不会让人认错的!”
苏仪怔了下,看向江溪月,江溪月虽然佯装镇静,但看向苏仪的眼睛,还是有些慌乱的。
就在这时,肖遥却打断了邱晋鹏的话,说道:“你说的是苏先生吧,没想到,你们之前还有见过啊?苏先生之前被萧可远掳到他那里做军医,后来被班少帅救出来,在遇到我之前,落迫了一段时间,想必你说的,在新月楼遇到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
苏仪心想着,亏得有肖遥这个人做保,不然,自己不仅会被邱晋鹏怀疑,怕还会连累溪月姑娘。
班文轩看了看苏仪,并没有说什么,邱晋鹏听肖遥这样说,便笑道:“那是苏兄明智,在萧可远那里,怎么会有好结果!”
就在这时,江溪月轻轻的笑道:“之前还有支使苏先生做这作做那儿,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了,请恕我眼拙,为补了我的罪过,溪月给大家弹个曲子吧,有美酒,有佳爻,无曲也不算宴!”
邱晋鹏首一个叫嚷道:“好好,溪月难得有此雅兴!”
江溪月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对面的琴桌前坐下,她看了苏仪一眼,心想,这些男人眼睛真有问题,这明明是个女人啊,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江溪月坐下后,手按在琴弦上,略沉吟了一下,便素手轻拨,琴声清越好听,从她那纤巧的手指下如水流,轻轻的流淌出来,天色渐黑下来,有童子执着灯烛过来,放到院子四面布好的青铜灯架上。
琴声幽然,四面的烛光摇曳,而四面除了有烛光,还有熏香,苏仪闻着,是一种安息香,烛光月影里,那香是有形的,轻飘飘,散开一缕,再一缕……
院子对面,有一个藕塘,上面有睡莲静静的开着,偶尔有蛙鸣,因过了最热的天气,也叫得并不厉害,偶尔的一声,像和着这琴声。
夜风吹来,安息香的香,众人身上熏的香,苏仪没有熏香的习惯,但这个时代却比较热衷于此,与肖遥相处了这一段时间,知道他也好熏香的,苏仪想起,萧可远身上的味道。
雨后,清新的草原,或是,阴天时,郁郁的白桦林,阴郁的,有着生机的,让她忘不掉的味道。
这个时候,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透出来。
院子里,几张长桌散落开来,中间的火炉上烤着的羊肉,散发着热气与膻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