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留下,听到刘元山说的那些去腥、使蛋糕更松软的小窍门,钱掌柜差点给气得头顶冒烟。
怪不得,怪不得他家做的蛋糕和花家的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点味道,原来那戴存富从一开始就没把方子全给他吐出来。
昨儿个他还拿出八百两给姓戴的买回卖身契,这人还真是敢拿他当猴儿耍啊。
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布局人,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被个小卒子耍了,钱掌柜心中的愤怒憋屈可想而知,更憋屈的是,昨天他在那戴存富的哀求下被架上高台,那八百两是他白白拿出来的。
没有借据,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还能让戴存富还钱?
钱掌柜越想越气,再对上其他几个酒楼掌柜的同情目光,那股子火气更是有压不住的趋势,但这么多年的掌柜也不是白做的,他最后还是强忍怒气,保存了最后的颜面。
只是戴存富,敢算计到自己头上,钱掌柜是必要给他教训的,否则他们丰庆楼还不成了青州府的一大笑话?
心中有了计较,钱掌柜勉强扯出几分笑容,继续留在三合楼,反正已经颜面全失,这完整的蛋糕方他是必要拿到手的。
这边,花镶和苏栩慢悠悠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裁缝铺,那里面正在扫地的老板娘赶紧地把扫帚往门后一放,走出门来喊了声:“花小少爷”,等到门外,又笑嘻嘻向他们二人见礼道:“两位小少爷,有礼了,要不要到我家喝杯茶?”
“朱家的,你家又不是茶铺子,干什么巴巴地请人家两位小少爷去喝茶?”裁缝铺隔壁是一家蜜饯铺子,在门两边也摆着几个盛蜜饯的木箱子,这家老板娘正坐在外面看着摊儿,面前还有个称蜜饯的客人,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插话。
昨天那戴存富如何的受那些酒楼掌柜的重视,全县城的人都知道,隔壁朱家的一张口,蜜饯铺子老板娘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花家走了一个糕点师傅,还不得再提拔个补上去,少不得的,那糕点铺子里还得招个打杂的小伙计。
虽然不能学做蛋糕,但一个月也有一两月薪,这在县里可是难找的,再说,进了糕点铺子,就有机会学做蛋糕。
别说什么花家的糕点师傅都签卖身契什么的,那花家的为人他们谁不清楚,是再仁厚不过的,更何况还在自家眼跟前。
他们这样的人家,便是自由身,也不考科举,所以说不管怎么想,能去花家的糕点铺子,对他们家的孩子来说都是个好去处。
蜜饯铺子老板娘可有三个儿子呢,一家蜜饯铺子哪够给他们三个分,她从昨儿个晚上,也在想着把自家老二送去花家做小伙计呢。
裁缝铺老板娘一听有人打岔,立刻笑着回击了过去:“花小少爷时常来光顾我家生意,我们怎么就不能请吃杯茶了?”
“你家能有什么好茶”,说话间,蜜饯铺子老板娘已经把客人要的几样蜜饯都麻利地称好了,一边等人结账,一边跟花镶道:“花小少爷,我家有好茶好蜜饯,到我家来坐坐。”
“万张氏,你要不要脸?”裁缝铺子老板娘一掐腰,转身就跟蜜饯铺子老板娘吵了起来,“是不是别个做什么你都要学?那狗吃屎,你怎么也不去吃?”
蜜饯铺子老板娘呸了一声,音量半点不输,“我跟你学,你是狗吗?”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花镶看着说话间就吵起来的两个女人,默默无语。
苏栩拉住花镶的手,低声道:“还不快走?”
两人小跑着出了这条街,缓缓放慢脚步,继而相视一眼,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