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镶目送着苏栩走远,转身向正院走去,并不理会身后哭求的胡氏母女。
承受了半下午指指点点的胡氏看着那少爷的背影,心底的绝望一阵阵涌上来。
她知道他们办错了事,但他们一家人也要活啊。
正在胡氏想着要不要把小儿子送回去,自己带着女儿在这继续下跪时,花府那敞开的门内,走出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不是她男人又是谁?
胡氏呜咽一声,就彻底瘫坐下来,“当家的,你可出来了。他们没打你吧?”
戴存富本就抬不起头,听见妻子、女儿的哭声,更加没脸见人。
此时天虽然快黑了,但还有几个好事者在旁边等着花家这边的处理结果。
余光看到府门外不仅有他妻子儿女,另有几条人影,戴存富经过妻子儿女时只匆匆说了句:“还不快走?”
胡氏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站起身来时,她男人已经走到了几步开外,但胡氏半点没觉得不对,她男人有本事,不能和她一起被人指指点点的。
走出试酒街,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更多,戴存富一走出来,无数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戴存富低着头,挨着墙根,匆匆往家走去,等胡氏拖着酸胀疼痛的脚步抱着儿子到家时,他已经把家中值钱的都收拾了起来。
“花家放了你的身契?”
胡氏惊喜问道。
戴存富摇头,“没有,他们要把我转卖了,他家的仆人已经去官府报备了,只怕这几天内,官府就会把我带去街上让人竞买。我有做蛋糕的手艺,定有许多人冲着这个名头来买。但我却不想做凭人拿捏的下人了,这些银钱你收起来,你是良民,到时你就把我的卖身契买回来。”
胡氏闻言,是很高兴的,却又担心道:“只怕咱们这点钱,竞不过其他冲着蛋糕方子来的人。”
戴存富道:“咱们家的钱自然不够,但那蛋糕方子可不止值一个钱家女儿,你看看你手里是多少钱?”
胡氏低头一看,大喜:“五百两,当家的,这下咱们开个点心铺子的钱都有了。”
凭什么他们卖力气花家收钱,以后他们自己也能收钱,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胡氏只觉这一天受到的屈辱和疼痛都消失了。
戴存富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他当初那么轻易地就把蛋糕方子给了钱家,便是要赌一赌,花家敢不敢因为一个方子要了他的命。
就算他们敢,自己这边先让媳妇闹得全城皆知了,他们还是不能怎么样他。
果然,花家人是不敢的,他们心里再恨,也得要个名声,不然以后小少爷还想不想在官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