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老姑娘了!公社妇联主任开动员大会不是宣传了,女娃早婚早育影响身体健康,容易得那啥么子宫颈病。”老太太鼻孔哼气:“搁两年慢慢挑,又不是非他许家不可。”
谁信啊,老太太轮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怕不是忘了你十五岁就生了我家男人……
曹凤珍暗暗撇嘴:“这不是条件好的难找嘛,正好赶巧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再有,过两年二弟返家,他坏了成分,日子恐怕艰难,咱家生活和美多少可以支应他一二。”
“说破嘴也休想哄我掏钱,亲事宁丫头爽爽利利同意了,称合了你心意,别的你自个想法子。”提及二儿子,老太太胸口一痛:“黑不提白不提,你提老二干啥,我不爱听。我看你是闲得没边打溜,滚去干活。”
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二遭了官司劳改,她心里比谁都难过。
当初做主分老二一家出去,倒不是舍不得那几口吃的,而是被大儿媳的话吓住了。
毕竟家里一窝子待嫁待娶的孙儿孙女,一人坏了成分,总不能硬拖着一家子倒霉吧。
迫不得已轻重舍取。
遭捯饬一顿,曹凤珍恼怒呕血,死丫头同意是同意了,可提的附加条件明晃晃要剜她心呀。
简宁悠悠哉哉回家,不干别的,径直找来本子铅笔列账单。
别看原主生在农村,性子咋呼莽撞,人家读完了初中的。
村里女娃头一份。
原本她不喜欢读书,但耐不住她爹和奶唐僧念经。
一家之主不识字不识数怎么行,家里一天一个月赚多少工分都整不明白,领粮不识数,上街数不清钱,出门办事话说不利索,咋当家。
单子列整齐,简宁往灶房走,检查粮食。
掀开米缸盖垫,高粱米堪堪遮住坛底,估摸两斤不到。
另外,一瓦罐咸菜疙瘩,半窖子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