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畔你被夺舍了吗?这是你吗?你竟然能起出这种口令???”庄清流诡异地冲梅花阑的脸看了好久,“别闹了?这让我能信?假的吧?”
梅花阑却微微俯首,很平静地看着她:“真的。”
“?”庄清流忽然坐起来,心道好,很简单,“那你敢对着……不说别人,你现在左转出门,敢对着隔壁的思霁再说一遍吗?”
“……”梅花阑清澈的眼睛安静看着她,庄清流被她看了没两眼,都是搞事情的眉梢眼角就一凝,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
果然,下一刻,梅花阑很自然地站起身,俯身就要抱她。
“等等等等……梅畔!”庄清流受到了莫名的连环惊吓,连忙喊停,“好了好了,我信你了,真信你了!”
信你是个人前人后的精分。
真让这精分在小辈面前说了这样的话,梅畔这人别说日常高冷的气质,估计以后直接不用见人了。
庄清流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裹圆,平心静气地消化了片刻,问:“那这句口令,能否心里喊?”
梅花阑:“否。”
庄清流安详地闭上眼:“……好的吧。我知道了。睡觉了。你也去看书吧。”
梅花阑没有动,直到这时眼尾一直压着的弧度才有些飘了起来,然后靠在床头,手轻轻盖到了庄清流眼睛上。
她的掌心温暖干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寒冬大雪夜里暖融融的火炉和跳跃着橘色的柔和光晕。本来没有睡意的庄清流很快又进入了迷糊的状态,心想这估计又是什么第一千零一个睡眠魔法。
魔法这次不仅给了她一晚好觉,还附赠了一片春暖花开的美梦,在梦中,梅花阑竟然一直在眉眼弯弯地笑,让她戳酒窝戳了个够。
……
庄清流第二天醒来,第一感觉是自己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得不到的还梦里造……她缓了一会儿后,懒洋洋想着自己这种人要是放在未来,估计一天到晚能活在大脑自己按喜好建立的微世界里。
偏头看看,梅花阑没在房里,桌上放着的书还半翻着,估计是出去买早饭去了。
庄清流很快翻身起床,利索地洗漱擦脸,然后……忽然发现她的梨花烫头,一夜之间被拉直了??
——这绝不可能是自然长回去的,所以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梅花阑这人可能还觉得偏分不大好看,于是顺手给她理了下浓密的发线,搞了个中分出来。
庄清流双手撑在柜沿,抹了下眉梢挂着的水珠,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这算什么玩意?
这人要是放到现代,审美就是个黑长直中分?喜欢这卦的?
那她怎么不给自己弄个中分?
而且这姓梅的怎么这么能耐,一声不响地用“她”的头,给“自己”拉了个喜欢的发型,可能昨晚还安静坐床边,低头欣赏了很久——一点儿招呼都不带打的。
庄清流对着镜子凝视了片刻后,手上忽然又利索地燃起了一张火符,这次给自己燎烫了一个羊毛卷本卷。
梅花阑回来后从门口走过,本来要顺便去喊梅思霁,忽然间又悄然无声地倒了回来,目光落在庄清流头发上……这次好像很默然地落了很久,不知道她这又是什么流行风尚。
片刻后,三人端坐桌前,庄清流在梅思霁眼珠快要滚出来的诡异视线里,转头问梅花阑:“梅畔,我这个卷儿好看吗?”
梅花阑目光只是在她咩咩怪的卷儿上飞快一燎,就好像眼睛被烫到了一样,眼皮儿一垂,将一碟表皮脆黄的小煎包推到了她面前:“吃吧。”
庄清流得意地冲她挑挑眉,心想谁的头谁做主,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夹起一个好吃的煎包,自我不计较地接受了大佬比较含蓄的递好。
然后第二天睡醒……她的羊毛卷本卷自然消失,一头丝滑的秀发又宛若手工拉直,一夜回到解放前。
庄清流:“……”
“?”
梅花阑等在桌前,大概是看她昨天喜欢那个小煎包,所以动作一模一样地又推过来了一小碟,浑身上下大有一种“任你做卷作妖,我自千篇一律”的佛陀气。
臭无赖!
她拉的时候可能根本不费事,伸手一摆就行了,但庄清流烫起来是越燎越短,再作下去就要变成大妈卷,泰迪卷,和非洲姐妹的头皮卷了。
这世上果然只有大佬才可以为所欲为,果然是大佬就可以为所欲为。
庄清流瞪了梅花阑一眼,心平气和地决定不计较头这种事了,拉直就拉直吧……不过说到头,她忽然想起来地吃着煎包问道:“你之前说过那个费公子跟我有点渊源,有什么渊源?”
梅花阑思考了一下,才剥着蛋壳简洁道:“他不是人。”
“??”为什么忽然骂人?庄清流诡异地低眼,看了会儿她用细长白皙的五指剥蛋,才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抬眼,“他不是人?!你意思是说,他也是什么成的精?”
可天地灵气开始枯竭溃散之后,能成精者必然灵性逼人,就像她,自从过来后就隐隐有所感觉,虽然一直尽量不动声色,而且第一时间就在梅家的藏书阁学了隐匿之法,可之后但凡试过的花草树木,几乎全部能跟她通灵,有些还经常自己主动卖萌勾搭,那些莲花更是见她就开。
换句话说,就是灵性会自然往出溢,不是能随手拈来用的那种灵气,是跟血脉一样流动的东西。
而那日那个费公子,恕他直言,一眼就能看出来资质十分普通,而且以她难以名状的直觉,恐怕才刚刚结灵丹。
果然,梅花阑将剥好的几个小的鹌鹑蛋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也不是,他是妖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