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蘅!
庄清流一见这人,肩膀就开始泛酸,连忙飞速闪到了梅思霁身后。
她不嘤不代表不疼,最近这几天晚上做梦,除了不停梦到自己在水里和梅花阑在水里,就是梦到这老鬼在湖边一箭射来的脸。
梦里还是一箭射了又来一箭,永不停歇地循环播放。
讨债似的。
祝蘅一抓没中,暂时落地站稳,目光很快扫过墙角那些茫然蜷缩的脸,落到庄清流身上,近乎嘲讽一般地慢条斯理喊了声:“庄烛。”
“庄主?”庄清流十分心动,“我的庄子在哪儿呢?大不大?”
“……”下意识戒备握剑的梅思霁都被她震惊了,手绕到背后,偷偷摸出了一张传讯符。
祝蘅冷冷提着的眉近乎拧曲地挑了一下:“你聋了吗?烛,不是主。”
烛?
庄清流心里动了动,脑中想起梅花阑一秒,嘴上不占时间地接道:“可我怎么听着是你发音不标准?烛主不分?而且你以前这么叫过我的名字?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她拖拉时间地随口一套,祝蘅的脸色却倏地凉了下来,半点招呼都不打地抬手,直接把庄清流掀飞了出去:“还有脸提以前?现在一见我先躲,就没什么别的话要先跟我说吗?”
“你还不是一见我就抓,有什么招呼跟我先打了?”庄清流好歹借着刚才召灵时剩下的一点灵力,半缓冲地在砸到棺材前垫了垫,嘴上半分不饶地原模原样地把她的嘲讽扔了回去。
“好。”祝蘅嘴角往上一扯,一掌将棺材震得分崩离析,“那现在就跟我回故梦潮,跪到祭坛前好好打招呼。”
“……”这人真的很没有素质,把人棺材劈了让人家睡哪儿。
庄清流眼疾手快地从半空中接了块碎棺材板,伸手一堵,好歹把要炸起来砸脸上的骨头架子又塞回了棺材底,嘴上不间隙地怼道:“你要是有用不完的大力,帮忙出去劈劈走尸怎么样?劈个把棺材能有什么成就感?”
祝蘅问:“你是棺材?”
庄清流:“……”
梅思霁没时间燃符,脸色难看地飞身而起,落地挡在庄清流身前,挥剑扫开四溅的碎木,用剑逼停祝蘅不收手的一掌,嘴上急速道:“祝宫主,即便庄前辈曾经跟你关系匪浅,可她现在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强行抓人吧?”
祝蘅看都不看她一眼,手从背后一抽,当即抽出一支长箭当剑用,好像想先把梅思霁解决了再说。
眼看这两人短短几招就打出了残影,梅思霁腾不出半只手燃符向梅花阑传讯,还老被打得捉襟见肘,再这么下去,半分机会都没有。
庄清流试图爬起来阻拦,可一时被掀得实在没有力气,半边背麻得像雷劈过,只好左看看右看看,随手抄起一只狗,携着劲风用力丢了过去。
同时大声道:“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是对不起狗还是对不起梅思霁。
总之趁着分开喘息的短暂间隙,梅思霁把剑换到左手,右手摸出一张符箓,反应神速地甩到半空捏决点燃,给梅花阑传了讯。
祝蘅也只需要这一瞬,就狂风般地将她扫到了方才只剩一个底的棺材里,摔晕过去地重叠躺到了一副骨架上,然后箭尖一拐,又笔直凌厉地对准了庄清流。
“……”
庄清流只好两手骤然并拢,在眉心前险险夹住这点闪烁的冷光,灵巧地被抵着借力后退。未免波及到那些盗墓者,还特意把人引到了隔壁放棺材的石室。
“这位公主,”她说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记得了,什么故梦潮,祭坛之类的——我说,强行按头的下跪是不会感人的,你要不然考虑考虑重新找一个人陪你去拜?”
“没关系。”祝蘅手腕闪电般一转,箭尖崩开庄清流夹着的手掌,旋出半圈划过她的喉咙,“跟我走,我让你立马想起来。”
这一下饶是庄清流躲得飞快,喉咙还是骤然一凉,被划出了半圈极细的血线,火辣辣得疼。
她真的受不了这人没完没了地撒厥,就好像她曾经有过什么难以言说的深情厚谊,最后被辜负了似的。
庄清流也不躲了,在祝蘅手压到肩上前,竟然主动迎了上去……然后猝不及防地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小玩意一把塞进了她手心。
祝蘅脸色微变——锁灵囊。
锁灵囊可是个好东西,和缚灵锁差不多的功效,但凡沾到,灵力便会或多或少的流失,庄清流也算是有来有往,还了湖边那张要罩她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