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贤迫于压力在宫中自缢而亡,他们的母族汪氏也被弹劾打压。
仿佛一夜间,大厦功亏一篑。
瑛华这个长公主也彻底失去了权势的庇佑,被江伯爻轻而易举的处死了。
想到这,瑛华捏紧的拳头泛着惨白,骨节都在咯咯作响。
万里江山拱手于人,原是赵贤不争气。
而她这个姐姐同样也不争气,白白浪费了父皇母后的苦心。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若说篡位,理应是淑妃的儿子惠王赵越,怎么也轮不到瑞王。
江伯爻身为吏部尚书之子,清高又势力,即使是有扶持皇子谋朝篡位的野心,瑞王也入不了他的眼。
瑞王的生母姜氏是宫娥出身,又在宣昭二十年私通下人被抓现行,直接被皇帝赐了毒酒。
身背污点又资质平庸,兄弟姐妹也都躲着,生怕沾染晦气,怎么看都不是继承大统的料。
瑞王会不会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瑛华抱着双臂沉思,最终决定要找时间会一会这个传奇的皇弟。
找准了目标,复仇之路也算卖出了第一步,瑛华忍不住松了口气。
此时她睡意全无,虽然天已经入秋了,上半夜还是有些燥热。
翠羽在一旁的榻上睡的正酣,瑛华没有叫她,轻轻走到窗前,推开窗棂。
银色的月华铺洒满园,配着扑鼻的桂花香气,让人身心舒缓。
她素来贪凉,索性手撑窗台,足尖一点轻巧的翻窗而出。落地无声,俨然是有一番功夫在身的人。
廊下的风很大,瑛华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很快就被吹的浑身冰凉。
猛然间,她看到了坐在廊下连凳上的夏泽,后背倚靠着廊柱,左手扶刀,右手搭在膝盖上,正垂头阖眼小憩,留给她一个好看的侧颜。
在瑛华的印象中,夏泽一年四季都是这么睡觉的。
即使跟她欢好后,也不曾留宿过她的寝宫。
不是她不让,是夏泽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
这样究竟能睡好吗?
瑛华纳闷,忍不住朝他走过去,步子极轻,生怕惊了他。
还未靠太近,就见夏泽猛然起身。
电光火石间,冰凉的刀鞘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肩头,刀已出窍,寒光熠熠。
“何人!”他沉声问。
太后殡天,府内一切都要从简七日。不光吃食用度,连廊上挂的灯笼都减了七分,微弱的光线只能让他们隐约看到对方。
夏泽定睛审视,倏尔收回刀,屈膝半跪道:“属下万死,让公主受惊了。”
“无妨,起来吧。”瑛华摸了摸脖子,刀鞘的冰凉还在,“本就是我蹑手蹑脚,不怪你。”
夏泽起身,带起一片高大的阴影将瑛华的身体罩住。
他朝四下看了看,并无翠羽的身影,寝殿大门紧闭,窗口大敞。
看样子是翻窗而出,他一蹙眉头,脱口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自己出来了。”
瑛华如实回他:“我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看你在睡觉,我就过来看看。”
“……”
夏泽听罢,即刻警觉起来,看她的眼神带着揣度。
面前的女人生着一张极为灵秀的鹅蛋脸,眉眼顾盼生辉,虽然穿着单薄简洁的丝绸中衣,但气度雍容,一看就是天家贵女。
但是这样娇美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任起性来那叫一个难以招架。
夏泽右眼跳了挑,将目光移向别处,身体也随之退了退。
见他闪躲,瑛华连忙解释,“我就是单纯的过来看看,你不要乱想。我就好奇你这样能睡着吗?我就……我就我就……这么过来了,然后……然后你就发现我了。”
以前两人独处时,夏泽也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他越躲瑛华越不想放过他,恶趣味上身,铁定要扑上去调戏一番,像今日这么正经的谈话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她怎么突然结巴了?
分明以前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叭叭叭个没完没了,让人脸红脖子粗。
夏泽依旧沉默不语,骨子里打起十二分警惕。
安抚的话在嘴里反复润色,到最后瑛华无奈挑眉,正色道:“夏侍卫放心,我不会非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