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到了,食堂是在离教学楼很近的三间砖瓦房的小平楼里。 我合上了书本,从大挎包里拿出一个大馒头,以及一小罐瓶子的泡白菜放置在课桌上。 安禾起身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等她的目光注意到我桌上放的瓶子时,她惊呼了一身:“这是啥……玩意?” 刚刚下课没有几分钟,教室里的人还未走完,安禾的这一声让剩余的人把目光投到我的课桌上来。 我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牙门也紧闭在一起。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周围的人以好奇的目光在把玩一个稀奇的物种,又像是从南海游过西洲的鱼,一种以无知的心神去观望一切好奇的事物,这样的眼神中有一种我不知所以我也无罪的意味。 而就是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像是一把利刃戳中我的心。 安禾见我没有回答她,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她试探着问我:“晴晴,你要去吃饭吗?” 她是半弯着身子问我的,她的话语很轻柔,眼里的关切意味十足。 怎么能?怎么能差别如此之大呢?我动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头,以表示我的不满,周遭人的奇异的目光,安禾无意间的惊呼,以及她的柔声关切。都一丝丝的牵扯着我的心。 这不怪安禾,她也是无意的吧。嗯,对。我假装这样告诉自己,随即我朝安禾大笑着说:“安禾,你看我的饭菜都在这里了。” 我打开装着泡白菜的小罐瓶子,一股酸涩的味道从罐瓶里飘散出来,周围的人已经有不习惯这味道的,捏着鼻子跑出了教室。 我没有在意,从包裹着大馒头的白纱布里拿出一个木制的小勺子,我吃一口泡白菜就啃一口馒头。 我知道安禾一直没有离开,她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旁边,神色黯淡。 我想安禾也是无意,而我也过于固执,所以我们这样的状况是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样的局面吧。 以往母亲泡的白菜,我都觉得吃起来很爽口,但是现在真的是酸涩的味道了。 我越发的压低着头,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落魄的一面,吃着东西的时候,我感觉眼眶和味蕾的感觉一样。 涩,味蕾是菜的酸涩,眼眶里是干涩,生活是苦涩。 突然间我感到有一双手正揉着我的头发,熟悉的动作如一股电流冲击着我的脑海。 有那么一瞬,我愣住了。 我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是他,顾白。 “傻了?” 他看着愣神的我,拿出另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晃荡,而另一只手则依然放在我的头顶。 “哦……”我赶忙起身,把头转向身旁的安禾,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对顾白介绍说:“这是我的同桌,安禾。” 就这样我轻松的避开了他的手,是错觉吗?刚刚他把手放下的时候,眼神里竟是落寞的情绪。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向安禾介绍着顾白说:“这是我的小学同学,顾白。” 呃,介绍完后,没人应声,我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脸,但是我想这笑看上去绝对很假。 我用余光瞅瞅安禾,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烧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又像是被火烧过的云,红的诱人。 尤其是在安禾这样外表恬静的女孩子下,这更加的让人心动了。 再反观,顾白。面色如常,不像刚刚对我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呃……谁能告诉我这咋办 “哟,这啥场面叫爷我遇见了。” 不知何时,小磕巴从门外走进来,他保持着他一贯的痞子口气。 我看着小磕巴一脸嘚瑟的表情,在看着他为了保持酷的性格而摇摇晃晃走进来的模样,莫名的想笑。 “你……就是你……” 小磕巴指着我,眉宇间好像有些怒意? “我?”我也学着他指着我自己,我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对,你说你这个女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和什么……”小磕巴越说越激动,随后停顿了一下,指着顾白说:“还和这什么小白脸搞暧昧,你们知不知羞,这是学校,这是培养祖国未来的地方,而不是你们来早恋的地方。” 我望着小磕巴,缓了好久才说:“小磕巴,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即使你说话的时候是不开心的模样,但我也好开心的,你对我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那天小磕巴是去食堂给我买来了饭菜,在初秋里,他紧紧的把它护在怀中。 初秋天凉,而我不想你受凉。 可他却看见了顾白摸着我头发的那一幕,只是过后他别扭的对我说:“爷,那是误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不想打扰你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走在回村的途中,傍晚时分,一天的课程结束了,而我和小磕巴以及安禾、顾白、周许许等人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