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沅被小丫鬟搀扶到床榻上,眉间难掩倦意,抬了抬手疲惫的张口:“退下吧。”太医拱手称是,悄悄瞥了一眼宋西沅便赶紧低下头去,心里却一团乱麻,皇命不得不从啊。
困倦的宋西沅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服了药便沉沉睡去。
盛夏的天气总是多变的,一道震天的雷声夹杂着骇人闪电惊醒了宋西沅。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寝宫中一片昏暗,甚至连一丝烛光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风雨的嘶吼,宋西沅心中的不安更甚,她嘶哑着声音朝门外喊道:“来人!”,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不多久,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来人利索的点上烛火,昏暗的寝宫才开始明朗起来,宋西沅起身看去,隔着帷帐一个曼妙的身影有些不真切。
还不等宋西沅开口,这人就主动的走上前来,一双银文绣花底的鞋子就停在她的面前,再往上,是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的朝袍,这是明儿一大早身为中宫皇后陪皇子登基穿的朝袍,怎么会?!
宋西沅压下心中的震惊,冷静的掀开帷帐,一张熟悉的面容撞进了她的心底。
来人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夹子,淡淡的淑粉妆,显得美人更加娇艳,她嫣然一笑,掩了掩小嘴,显得楚楚动人。
“妹妹向来大度,想来也不会介意姐姐分一杯羹吧?”宋芷怜嘲弄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皇上不过正当年,你却早已色衰,姐姐实在不忍心你再如此操劳啊。不如,你这中宫皇后换姐姐来坐坐?”
好一个姐妹情深!宋西沅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不安来自哪里,她双手紧紧攥住盖在身上的被褥,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她那双盛满恨意的眸子流出,她恨极了这个庶姐,不但毁了自己嫡亲的胞妹,还要夺走她苦心经营的幸福。
宋西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凤袍上,沉默半饷,才张了张口,声音含着沉沉的戾气与恨意:“宋芷怜,本宫可曾有对不起你?”
宋芷怜忽的掩嘴痴痴笑了起来,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妹妹可生姐姐的气了?”她坐到床榻上帮宋西沅掖好被子低低说道:“那妹妹要是知道父亲兄长与三妹都去地底下见你那狐媚母亲了,岂不更生姐姐的气?可惜啊~”
“为什么?”宋西沅压下口中的甜腥气,艰难的开口,“那也是你的父亲啊!”还没等宋芷怜回答,殿门又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