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是失策,把他弄到德音庄来做什么?
她倒是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肯做,就那么睡着了?还有比这更侮辱人的么?
次日一早,还未闻鸡鸣,萧策便早早地离开德音庄。
姬映雪顶着两只黑青的眼圈,坐在床榻上捻起白玉佛珠。青莺以为主子是昨晚侍寝累着了,嬉笑着让她躺下来再睡会。反正这丹翊王府里没有长辈,用不着晨昏定省。
姬映雪斜视青莺,发出冷笑:“为着月例钱的事,王爷要我去给盼兮馆那位赔不是。”
闻言,青莺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主子说的话。
“青莺,你觉得王爷他是什么意思?”
“二娘,这,小的……”
“那小哑巴要起势了?”姬映雪走下床榻,“给我梳妆,我们去给王妃请安道歉!”
“咱们真的要去?”
姬映雪自嘲地笑道:“王爷是要给那小哑巴立威。姨娘里以我为尊,昨日之事也因我而起。”
“咱们王爷真有意思,若钟意王妃,何故晾着人家一个多月。”青莺附和地嘲讽道。
“最初瞧不上,是嫌弃人家是个哑巴如今看得上,八成是觉得那哑巴长得还可以。”
“她?才没有二娘好看呢!”
听了青莺的奉承,姬映雪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王爷好柏三儿那一挂的。估摸着是吃得腻歪了,回头换换口味。”
这便是姬映雪半夜未睡得出来的结论。
其实她这么认为,心里也很悲哀。都传萧策是个登徒浪子,到处招蜂引蝶,可昨晚……再往前推……当真是她没有魅力么?
过了夏至,天气越发炎热。
差不多晌午时分,姬映雪装扮妥当,从德音庄里走出来。才掠过洵美轩门前,就听到柏紫依在院子里指鸡骂狗。
“那狐媚子,这是往死里恨我呢!”姬映雪苦笑道。
青莺应和说:“三娘善妒,谁人不知?二娘别往心里去!”
姬映雪将白玉佛珠捻得更加用力,腰身也挺得更加笔直。依然端着她姬二娘的范儿,往后院盼兮馆走去。
历经一夜的沉淀,施绾早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忘去大半。她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只是不愿让跟随自己的老奴小婢一并担忧。
何况跟萧策接触的那半日,算是把最“丑陋”的一面展现的淋淋尽致。相敬如宾,看来是没什么指望,退而求其次,只希望他不要再轻易踏入盼兮馆的门。
鉴于昨日的教训,近期是不敢再去藏书阁了。那本诗文,她昨晚却是一鼓作气都给读完。左右咀嚼,深得滋味。唯一的遗憾便是,书中的各种“颜如玉”,在现世里,她不能够拥有。
孙嬷嬷和萃纹在廊下做起针线,小照陪着施绾在庭院里荡秋千。
别看小照人小,力气可不小,在施绾的身后,将她推地一次比一次高。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萃纹用细针篦了篦头发,朝小照笑喊道:“小照,你悠着点,当心把姑娘摔了。”
施绾冲她们笑了笑,示意不要紧,没关系的。
孙嬷嬷唉声道:“咱们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