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猪脑子啊？小学数学题都不会算，怎么当教练？”

留着大背油头的胖汉子恨恨喷了一通，他仍不解气，摘下墨镜后，把雪茄烟灰点到跪在地板上，身穿运动装的高瘦男人头上。

“马教练，我告诉你要输3球以上。你踢了几比几？”

油头胖汉子眼睛觑了觑进来倒茶水的女秘书，故意夸张吞了吞口水，惹得那妖媚女人噗嗤乱笑。

似乎这对男女对跪在地上的马教练熟视无睹。

油头胖汉子正是“滨海市天远足球俱乐部”的总经理，吴彪。

天远集团是一家规模庞大的地产公司，集团老总王海洋是个铁杆足球迷，因为看国足比赛，砸了无数电视机。

海洋老总痛定思痛，国足兴亡，匹夫有责，1994年，中国足球走上职业化道路，海洋老总借着这股春风，创立了“天远足球俱乐部”。

他招兵买马，挖外援、请名帅，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成绩还吃土。滨海天远队慢慢从甲A劲旅混成乙级联赛保级队。

再加上假球、卖分传闻，海洋老总渐渐心灰意懒，再也不管足球俱乐部这摊子了，本来几次想出手卖掉球队，但是“滨海天远足球俱乐部”名声太烂，没人愿意接手。

老总不注资，佛系管理，俱乐部经理吴彪自然胡作非为，默契球、假球、卖分更是司空见惯。

“你跪在这好好反省。”吴彪捋了捋油头。

马教练一张老脸皱成菊花，嘴里喃喃念叨：“我们输了个0比3，怎么就不是三球以上？老子小学还是数学课代表，这个能算错？”

吴彪走进了里间的洗手间。

马教练天生胆小，即使总经理办公室没有人，也不敢站起身，正暗自抱怨，忽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看向墙上的挂钟，笑了笑，心想，估计老子也跪不了多久。

吴彪出来后，目送着女秘书的妖娆背影，嘴里喃喃说道：“索然无味啊。”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正流口水的马教练，摇摇头道：“你呀，悟性低，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红粉骷髅，皮囊而已。”

“哦，对了，老马，里面浴室的电动马桶坏了，你把那个瘸子叫过来修修。”

老马如蒙大赦，就差喊出“谨遵陛下圣旨”了。

老马一溜烟跑到物业室，用力捶了捶大门，“赵瘸子，赶紧滚出来！”

“马教练啊，稀客稀客，瘸子我马上滚过来。”一位三十岁出头，胡子拉碴，一看就潦倒可怜的男人，拖着瘸腿，蹦跶着开了门。

这个男人弯腰屈膝，一脸谄媚，但是只要细心看，不难发现他眼神中那道厌恶之情，他并不是在厌恶马教练，而是在痛恨这个样子的自己。

他叫赵宏，2004-2005赛季，乙级联赛最佳新星，那个赛季还未满18岁的赵宏，打进十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