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性格也是他当初极为看重的,傻白甜,容易被骗,说点什么就能蒙混过关,也不会到管他管得多死。
他自认是上位者,身边的女人,当然得简单一些,如果还能对他百依百顺无比痴情就最好不过,不用担心背叛。
当然,痴情过头了也不是好事。
他又想起二十年前的女人。现在看来,那个女人给了他最狠的报复。
沈夫人见他最近脾气暴躁了很多,各方面都很反常,心头总觉得不安。要说是因为沈钰洁乱了他阵脚,可是他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女儿有可能留案底,按他以往的作风,在乎归在乎,但不至于慌成这样。如果说是因为公司遇上麻烦事,之前二十年遇上的麻烦可也不少,好几次濒临破产都熬过来了,到这把岁数,他不可能还像愣头青一样手足无措。
心里压了块石头,她一晚没睡踏实,第二天早上正好有点事情要去银行,便顺手查了他们的共同账户。
她是八百年不去银行不过问财务的,沈老爷子放松了警惕,现在公司的账上持续亏损,他掏不出足够的钱,只能从夫妻共同账户划给丁诺,想着夫人一贯心大,最近又忙得脱不开身,就想晚两天再来掩盖这事。
沈夫人盯着页面,久久回不过神,工作人员给她倒了杯热水,问她还要办什么业务。她抖着手,要求他们透露收款账户的信息。
她娘家和这家银行沾亲带故,想套一些相对私密的信息还是有权限的。
收款方的名字是丁诺,沈夫人看了半天,像不认识这两个字似的。
丁诺。她没和这个人接触过,但这个名字她一直以来都有印象。
最早好像是在女儿的婚礼上瞥过一眼,就记得这个姑娘长得非常漂亮。
沈老爷子谈生意多年,生意场上难免应酬,跟一些年轻姑娘不清不楚,也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主动贴上来,这一切沈夫人是隐隐约约有所了解的。不过她并不全然放在心上,她是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那类女人,受到母亲的教导,男人在外偷吃是正常的,没把坏影响带给家庭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但这个转账的数目大到她根本无法忽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之前那些小姑娘没有哪个能从他这里搞到这么多钱。
而且不是从公司账户划,是从他们的共同账户。
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份上。
还是说公司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沈夫人怎么想都觉得状况不容乐观,她的丈夫这次怕不是动了真感情。
她多年来只在家里,没怎么出去工作过,养成了比年轻时还要柔顺的性子,在没有更确凿的证据前,她不是很敢直接找丈夫对质,毕竟沈老爷子一个老油条,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并销毁证据,实在太容易了。
思前想后,直接去找这个丁诺让她更能接受一点,跟女人打交道的压力没有跟男人的那么大。
丁诺接到沈夫人的电话倒是有点意外,她原以为沈夫人在这次任务中就是个,最后随着沈家倒霉而一起倒霉。最初的惊讶过后,她答应了沈夫人明天下午在咖啡厅见。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丁诺刚进门就见她在角落的一个位置,拿着一本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似乎很紧张。
看起来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丁诺今天穿得很素,只化了淡妆,显得比平时小一些。沈夫人只记得她在沈钰洁婚礼上的惊艳,等她走到自己面前,还没认出这人是谁。
丁诺看她迷茫又局促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可怜她,说话声音也放轻了,怕吓着她:“您好沈夫人,我就是丁诺,您找我有事?”
她坦率地坐在沈夫人对面,叫来服务生点了咖啡和蛋糕,好像自己才是主动发出邀请的那一方。沈夫人被她气场震慑住,一时竟不知怎样开口。
“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嘴巴严,而且脾气也不坏,不是那种会往人身上泼咖啡的泼妇。”丁诺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想起自己女儿的德行,沈夫人脸红了:“小洁对你做的那事,对不起……”
她大手一摆:“都过去了,我也提出了谅解,没关系的,就是希望夫人以后多加注重对女儿的教育。”
沈钰洁都二十几岁了,还教育得出个什么鬼。这话在沈夫人听来,无端多了一层讽刺的味道。
咖啡端上来,丁诺抿了一口:“道歉我接受了,既往不咎,您不必太放在心上。还有其他事吗?”
丁诺这么落落大方,沈夫人反倒不太好意思开门见山,想了想,换了个比较委婉的问法:“丁小姐一开始态度很坚决,不想谅解小洁,后面为什么又松口了呢?”
丁诺笑得很像一只老狐狸:“因为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