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违了军纪,自己说该怎么办?”他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任何色彩。
“士兵私自外出,杖责五十。将领有过,当双倍受罚。应受杖责一百。”
简昆丝毫没有犹豫,便脱口而出,“来人,请军法。”
立在一旁的鲸兵吓了一跳,若是他人倒也没什么。
可将军要为自己上刑,这难免令他们费解,更是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有动静。
“没有听见吗?我说请军法。”
简昆的眉心微皱,声音又不免提高了几个音阶。
这般吩咐,小兵们也不敢不从。不多时,那冷冰冰的刑凳就摆在了面前。
下一秒,简昆就褪了外衣,只着了一件素服趴在了刑凳上。
如此举止自是让鲸兵们吓了一跳,握着刑杖的手也开始颤抖。
程启仁倒是冷眼旁观,不做言语。
“将军。您身上还有伤,不能动刑。若是八爪再次进犯,又如何抵御……”
“少废话。这是军令,既违了军纪,便没有情面可讲。动手。”
简昆倒并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彼时他不去想程启仁的训话,光是自己做下蠢事,他也是时候该清醒了。
刑杖终是落了下来,他却没有任何的痛感。
“你们是没有吃饭吗?狠狠的打,想和我一起受罚是不是?”
事到如今,他不肯放过自己。
随即刑杖重重的砸在了简昆的脊骨上,只是一下,他便痛的咬住了下唇。
接着又是几下,他的脊肉被划破了。
往日的伤处再度绽开,白衣瞬间湮红了一大片。
简昆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可错了就是错了,如此目无军纪,本就该受到严惩。
那几个小兵却红了眼,将军平日里受的伤已经够多。
现如今还要忍受军法,他们着实下不去手。
“将军,二十杖已过。您失了这么多的血,再受下去,您会吃不消的。”
“打。继续打。一百杖,一下也不能少。”
他的嗓音已然沙哑,将下唇咬的越发的紧。
再度承受刑杖的击打,疼痛直浸他的骨髓。
脊背的痛苦让简昆无所适从,那只左手只得紧紧的抓住刑凳。
他险些叫出声来,却将那些痛呼深深压了下去。
额上的冷汗肆意的冒出,破碎的嘴角开始不住的淌血。
而身上的素衣早已开裂,遍布血渍,让人唏嘘。
“停下。你这么做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程启仁终是红了眼,徒子违了军纪,他本心有怨气,索性转身不做搭理。
却没料到,简昆并未对自己有丝毫的放水,竟下如此狠手。
“违了军纪,就当受军法。这是规矩,师父又何必阻拦?杖刑继续。”
他已经吃力的说不出话来,此时趴在刑凳上就像一滩烂泥。
程启仁真是恨透了简昆的固执。
奈何那些鲸兵只听从将军的吩咐,只得红着眼将手中的刑杖落下。
不知何时,鲜血淌了一地。
他已无力再抓住刑凳,左臂一垂,随即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