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回到前院,没去打扰世子读书,天气正好,阳光明媚,端个小马扎,坐在门口,脚边放着针装针线的帐空篮,手里拿着粗粗的针慢慢纳着鞋底。
之彧坐在书桌前,窗户被支棱开,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门口的清渠,低着头盯着手里的针线,时不时用针拨弄一下发梢,一片岁月静好。
这边两人氛围融洽甜蜜,后院里惠香就不太好了。
眼看着世子的心就要狐媚子笼络了,都不肯看自己一眼,自己回到后院还不得被那群小丫头片子嘲笑死,越想惠香心里就越愤愤不平,自己也不必清渠差在哪儿,为什么世子就是不肯看自己一眼,而且自己每次想去找世子,总是被拦在门外,清渠去了到是一个个笑脸相迎,等着吧,等自己得了世子的青睐,一定把这几个贱人踩在脚下。
惠香这次目的回后院是有目的的,因为不想让人看见,所以惠香找了小路绕过去。
穿过花园时,就看见花园里几个小丫鬟拿着扫帚在扫落叶,年纪小又没有管事的嬷嬷在一旁监督,小丫鬟们就开始聊天起来。惠香身形隐在树后,几个小丫鬟都没看见,一个个说得正起劲。
“清渠姐姐去了前院,可比我们好多了...”
“可不是...听前院的小厮透露,世子还比较喜欢清渠呢,天天要清渠陪着...”说着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笑声。
“...得了世子青睐可不就成了人上人了,甩我们这些几条街呢,还是有个在夫人面前当差的娘好,这等好事轮也轮不到我们身上。”
“呵,你们也别羡慕,我看呐还早得很,这通房是最没地位了,以后世子还有世子夫人,还有妾室,这清渠到时候怎么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笼络到世子的心...说不定下场很惨,听说后宅里想光明正大无声无息去掉一个人可是很容易...”后面半句丫鬟压低了声音。
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露出害怕的表情。惠香听了,露出嘲讽的笑容。
“啊呀,你可别乱说了,”一个丫鬟看不下去了,推了一把,“清渠昨天还自己出银子给我们加菜呢,你也吃了,今天怎么诅咒别人,积点口德好吧...”
被说的丫鬟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嘛...我也没瞎说...好好好,我不说了...”
惠香发出一声冷笑,自己之前在后院装作无意透露清渠长期霸占世子,勾引世子的消息,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口风就转了,真的是气死了,惠香跺了跺脚,准备转身走掉了,没想到几个丫鬟一下子又说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还有个吗?....好像是叫惠香吧?”
“对啊对啊,世子更喜欢清渠,那惠香是不是要气死了...”说着的丫鬟捂着嘴笑。
“可不是,听说惠香就从来没有在世子房内度过夜,你说这是不是...”丫鬟露出了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众人都偷笑起来。
惠香在树后听得都要炸了,透过树枝死死盯住那几个丫鬟,眼睛全是恨意,都给我等着,然后转身走了。
后厨每日都有人出去采买,而自己的婶娘是这后门的守门婆子,她的儿子有时候也会跟着出去采买,从中捞口油水吃。
“婶娘!”惠香一看就看到目标,被喊住的婆子转过头来,满脸褶子,倒三角眼,眼皮耷拉着,从缝里透出几分恶狠狠的精明,一副市侩的模样。
惠香看着心里嫌弃得不行,拿着帕子掩了掩在嘴边的情绪,笑着迎了上去,挽着婆子的手臂,笑吟吟地喊:“婶娘,”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后,半扯半推把婆子往旁边拉,“婶娘往这边来,惠香有事跟您说。”
婆子小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转,伸出油腻的手拍了拍惠香的手背,“好姑娘,之前都不见你,今个儿来看婶娘有什么事?”
老婆子的手上滑腻,惠香只感到一阵恶寒,恨不得就此甩开,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惠香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婶娘这是说得什么话...惠香有什么好事不还记得婶娘着的,这不惠香就找婶娘来商量商量来着...”
说着,两人进了屋,屋里一股霉味,惠香闻着直皱眉,不着痕迹松了手,拿着帕子挥了挥,然后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后关上了门。
婆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倒了一碗,这儿不比前院,连喝水的碗都只是粗瓷碗,桌子上还泛着油光,也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
婆子端着瓷碗大口大口喝下,还打了个嗝,粗鲁地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才开了口:“婆子我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哎,”惠香笑着走过去,坐在凳子上,不过一点也没碰桌子,“惠香这次确实是有个事来求婶娘的,事成之后,好处绝对是有的,只多不少,说不定还能得到前院的差事,难道婶娘就愿意裕财哥一直是个跑腿的嘛...”
“呵,”婆子冷笑一声,“你先别给我画个大饼,有什么事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