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的突然发作，让吴夫人都骇了一跳，也终于把视线转到了吴泽的身上，语气有几分严厉，“泽儿！”

吴泽的话不仅让吴夫人和吴泰华不悦，张嬷嬷垂下的眼里同样闪过了一丝受伤。

沐青青也装作害怕的模样，弱弱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吴夫人见沐青青畏惧的样子，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别怕，伯母在呢。”

吴泰华也怒目圆瞪，“坐下！像什么样子！”

吴泽忍了忍，还是脸色难看地坐了回去，只是还不忘用恶狠狠的眼神悄然怒视韩晟。

沐青青的话却也不是白说了，至少吴夫人下意识地悄然看了眼身后的张嬷嬷，又看了眼韩晟。

接下来的一席饭吃下来，气氛颇有些怪异，只是吃过之后，吴泰华和吴夫人还是不舍得放人，于是，这边沐青青留在厅堂里陪吴夫人说说话，吴泰华带韩晟和吴泽去书房，路上，吴泰华走的稍微靠前一些，韩晟和吴泽两人并肩走在吴泰华的身后。

吴泽趁着吴泰华走在前面时，便故意靠近韩晟，压低了声音，恶意藏都藏不住，“厚颜无耻，莫不是想认我父亲做个干爹？”

他说完还斜眼瞟了韩晟一眼，眼中的不屑和嘲讽清晰可见。

吴泽的话让韩晟脸色变了，脚步也停了下来，吴泰华和小厮吩咐了几句之后，转头发现韩晟停了下来，便略疑惑地问：“晟儿？”

刚和韩晟说了那么难听的话的吴泽，在吴泰华转过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却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也笑着问韩晟，“韩兄怎地不走了？”

眼中却有着冷光。

韩晟迎着吴泰华和吴泽两人的目光，他脸色稍嫌勉强地笑了笑，“伯父，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完吴泰华就愣了下，很快回身走回来，神色关切，“可需要帮助？和伯父不用客气。”

吴泽仗着吴泰华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已经落了下来，眼神阴冷，嘴角带着似嘲非嘲的笑意。

韩晟婉拒了吴泰华的好意，匆匆去找沐青青，沐青青看出了韩晟的脸色不对，没有问任何问题便乖乖和韩晟一起离开了吴家。

吴夫人颇为不舍，待到了晚间，吴泰华回了房之后，吴夫人还忍不住提起，“你说晟儿匆匆忙忙地离开是为了何事？我还想留他用晚膳呢。”

吴泰华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面色沉沉的，眼中有着犹豫之色。

吴夫人没听到吴泰华的回答，她转过头，掐了他手臂一下，嗔道，“老爷？我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吴泰华靠坐在床头，抬手抚了抚短髭，眼中神色复杂，“夫人，你还记得阿云那姑娘今日在席间所说的话吗？”

吴夫人浅浅地翻了个白眼，“她说的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起居室里烛火通明，时不时有烛火噼剥声响起，却愈发衬得夜深人静。

吴泰华并不在意吴夫人的语气，他沉声道：“她说晟儿长的和我们很像，而泽儿的长相却是和张嬷嬷有几分相似，”顿了顿， “你忘了我们以前常说泽儿长得和我们都不太像吗？”

吴夫人自然听出了吴泰华的潜台词，她眼睛睁大，又惊又疑，还有着不可置信，还不待说话，吴泰华又继续道：“还有泽儿今天的态度，张嬷嬷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早年生的孩子是不是当真只是夭折了。”

吴泰华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冷。

吴泰华又说了吴泽近日的变化是因着他在佛堂的那晚，管家曾去找过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便有些神情恍惚。

种种迹象，都让吴泰华逐渐确认了某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若是他的猜测被验证是真的的话……

吴泰华抚着短髭，眼中冷光越发骇人。

…………

且不说吴夫人对韩晟的突然离开心有疑窦，沐青青也有所怀疑，她趁着韩阿苗出去的时候，凑到了韩晟的身边，“晟哥哥，你从吴府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的样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韩晟正执笔写字，坐姿挺拔，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声音和往常一样温和，“无事，阿云不必担忧。”

沐青青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再加上惯会察言观色，她当然不会被韩晟敷衍过去，只是她也没有再追问。

毕竟韩晟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

沐青青和韩晟又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