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死在何鸾儿手下的衙役不在少数,张平心里也为王贵担忧,此刻却只能劝慰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碰巧罢了,咱们现在找到知县大人才是正事。”
王贵点点头,门外王母手上端着两盘菜和一壶酒上来,两人见状赶忙上前帮忙接过放在桌上,王母笑道:“张平,我知道你们这几天忙,难得来家里坐坐,一定要给大娘面子多吃点。”
张平温笑道:“一定,麻烦大娘了。”
王母慈爱的关心了他几句,又让王贵好好招待张平,又去厨房忙碌去了。
“大娘这精神真是不错,倒也算去了你心头一块大病。”张平看着桌上的花生米、青椒肉丝、番茄炒蛋、凉拌黄瓜甚至还有一壶酒,虽说这一桌子菜不免有王母疼爱张平的缘故,但也看得出自从王贵升上班头之后,家里的条件跟着有了不小的起色。
“还是要多谢你,我娘这些年喝了不少药不见起色,也是,底子差了吃什么药都是治标不治本,现在用了你送来的补品加上日子多了些油水,过些天都没必要喝药了,对了,伯母的脚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今天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看样子还要养两天了。”
“什么?!”王贵惊得一下站起身:“情况怎么样,那蛇有没有毒……”
张平连忙把他拉下来坐好,怕他把王母招过来,赶忙道:“没事,没毒,一条小蛇咬的小伤口,夏天本就多蛇虫鼠蚁,我已经在家周围都洒了雄黄了。”
王贵面上担忧去了些,又怀疑看着他道:“张平,你觉得是不是人为的?伯母前几天突然崴了脚,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了,今天又被蛇咬,我告诉你这种事情可不能小视,要真是有人存心的,今天敢放蛇咬人,明天未必放的就不是条毒蛇。”
张平没有说话,闷声喝了口酒,抬头重又笑看他:“你想太多了,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就好。”说着,举杯朝王贵敬过去。
王贵无奈看着他,也知道张平比他聪明得多,暗怪自己这几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神经勒得太紧,看什么都担心忧心。
暂时忘记眼下的忧愁,和张平痛快的喝了起来。
……
夜色沉沉,张平走出王贵家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王母非塞给他一个灯笼让他回去,他不好拒绝王母的一片好心,手上的灯光晃晃悠悠照亮着前行的路。
他时常有喝酒的习惯,但从不嗜酒,今日却喝得有点多,脚下行的倒还稳当,只是头昏脑胀的难受,望着近在咫尺的家门,看着里面堂屋留着的亮光,他知道爹娘已经睡下了。
事实上,他没有今天告诉王贵的那样平静,当他得知他娘被蛇咬伤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害怕没人知道,前几天他娘受伤他只是怀疑,但今天直到这条蛇的出现,他绝对不会再认成一次意外,他知道是谁做的,他也第一次从心底生起对那始作俑者的愤怒,就如王贵所说,今天敢放蛇咬人,明天未必放的就不是条毒蛇!
一条毒蛇,足以要了他父母的命了!
手握着灯笼长柄紧紧泛白,张平眼神翻涌的骇浪难平,看着虚掩的院门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大半夜的闯进女人的闺房,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挥退了有些不满瞪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的丫鬟,何鸾儿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清俊的脸,仿若一点没看出来那脸上所带的怒气,柔柔的娇笑道。
“看看我今晚的妆怎么样,好不好看?”何鸾儿拿起桌上的眉笔细细的描着眉,那细长的眉黛如远山,一挑一扬,皆是春色风情难掩,从面上看得出今夜何鸾儿的心情很好。
张平面无表情走到她身旁,看着镜子里特意装扮过的绝色美人。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心里再不喜欢面前的女人,也不能否认她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除了慕清颜以外最美的女人,而且慕清颜并没有她那种轻易撩拨男人欲望的魅力。
他心里清楚这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身经百战,所以她了解男人在床上所需的欲望,懂得怎样让一个男人情不自禁,沉沦在她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拔。
“前几天我娘崴了脚是你找人做的?”
他看着她:“后来又送那么多补品,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觉得补偿够了,今天又让我娘被蛇咬?”
何鸾儿看着镜中他越来越冷的面色,嫣然起身面对他笑道:“又不是毒蛇,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一把攥住她欲搭上他肩膀的手,眼里喷火:“何鸾儿,是不是我一直不理你,你就一直打扰我父母,最后,你要是失去耐心是不是就直接放毒蛇了!”
何鸾儿看了眼被攥得生疼的手,嘲讽看着张平:“原来你也知道是你一直理我造成的,我还当我要多让你娘受几次伤,你才能反应过来!”
张平默然。
他是有猜到何鸾儿的心思,但是他选择了装傻,他以为过段时间何鸾儿觉得无趣会放手,可是他太过天真,一次次无视只能让何鸾儿变本加厉,今天的事情出来后,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不阻止,后果会是怎样。
“你身边有那么多男人,何必要多我一个。”张平无力垂手道。
何鸾儿勾唇一笑,缓缓伸手抚摸着他的俊脸:“可我现在就喜欢你一个,在我腻了之前,我不许你不理我?”
“一个你的玩物?”他嘲讽道。
何鸾儿不喜欢张平此刻眼中的神色,启唇吻上他眼眸。
他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她美眸里闪烁的都是他的影子,惑人道:“你今夜喝酒了,身上的酒味很浓。”
张平本就和得头昏脑涨,凭着胸腔里的一股的愤怒才跑到了这儿,此刻何鸾儿技术十分熟练的在他胸口挑拨,让他压抑在腹腔的酒气一阵阵直往上冲,脑子涨疼的厉害。
他难受的紧紧闭上眼眸,脚步踉跄的勉强撑着梳妆台上才没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