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挑眉:“你倒是向我了实话,投了诚,到最后又哪家都没得罪,顾家下一任继承缺真是教的极好。”
他眸底一丝冷光划过,直让看在眼里的顾知岚心底最后一根弦崩塌,苦涩伏在地上道:“据知岚这些年对各大世家的观察,罗、陆两家似乎野心颇大,对祁家的拥护心已不在,而陆、程两家都在夏宋,程家在陆家的影响下有些举棋不定,似有观望四家风向之态,所以,知岚以为公子目前要注意罗、陆两家,程家暂时不需要过多担忧。”
“如此,我现在找程家人拿药,他们不会乖乖听话了?”
顾知岚摇头:“程家人摇摆不定,现在局势不明,他们不会轻易站队,公子若是真让他们交出百灵草,只怕他们会为了避免得罪罗、程两家而推脱,或是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它落在公子手上。”
祁辰端起茶杯,扬唇道:“好个明哲保身的家族,”
顾知岚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屋内此刻的低压,心知这位主子绝不是好惹之辈,好在他顾家还没有动背叛祁家的事。
祁辰唤他起身,吩咐道:“明日我要去云安寺祭奠祖父,你们也随我一起去吧。”
顾知岚赶忙应道:“这个自然。”
……
“扎马步时,双脚要分开略宽于肩,两脚尖平行朝前,两膝稍秒内扣,犹如骑马双膝扣住马鞍的样子半蹲,如桩柱般稳固。”
贺瀮站在廊下,面色严肃的盯着院子里蹲马步的身子,那张脸通红,额头汗落如雨:“稳了?”他冷声道。
“稳了。”稚嫩的声音沉沉回道。
贺瀮剑眉高扬,上前两步,一脚轻踢在那打颤的腿弯,然后面前努力维持动作的身体“扑通”摔在地上,双手双膝都破了皮,疼得他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这就是你的稳了?”贺瀮满眼嘲讽看着他,他仰起头,通红的眼眶被眼前清俊冷漠的面庞刺得生疼,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只是学武的基本功,但你都学不好。”贺瀮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你没有学武的赋,别来找我了。”
临舟坐在旁边廊下的栏杆上,从旁边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过来继续嗑:“你这学武,赋值几个钱?”
反正他就没见过几个有赋才学武的,全下侍卫、护卫、死士这么多,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有赋的!
乔大夫把手上端着的瓜子盘抱远零,没好气瞪了眼临舟旁边落了一地的瓜子壳:“要看你学武是做什么了,要是就做护卫、死士以后给人卖命的,赋算不得多大事,你要是想去争什么下第一的名头,比如想超过夏宋第一高手鬼宵之类,没有赋,呵呵,你就回家洗洗睡吧!”
“那这傻孩子算哪种?”可不就是傻,明眼人都看得出贺瀮是不想教他故意刁难他,他还一本正经任贺瀮折腾。
“这孩子我看日后也不会走江湖的路子,变强的办法有很多,他要非靠学武也不是不行,俗话傻人有傻福,指不定就这傻孩子的一股倔劲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评价可有些高了,临舟也不嗑瓜子了看着他:“你这话可得负责人啊,要是这傻孩子真听进去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临老了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你可就是造孽毁人一生啊。”
“我是如果,再者勤能补拙是良训,要想成功走捷径,有堂堂殿前司都指挥的大腿在面前,要是抱稳了日后可不就是平步青云了!”
“咳咳咳”临舟惊得被口水呛住了:“你真的?”
乔大夫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白他一眼:“磕瓜子的话都信!”
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大腿这么好抱的话,下哪里还有那么多苦哈哈,全抱贵人大腿不就好了!
临舟被怼得哑口无言,只颤抖着手指,一脸无语的指着他身侧听了他们的对话重新爬起来的身板,那傻孩子明显带着比之前更倔的步伐奔到了贺瀮的门前,面色绷紧,一声不吭扎起了马步。
临舟忍不住捂脸,刚才他很明显感觉这孩子在听到贺瀮那句没有赋之后有了些许犹豫,但是却好死不死被他和乔大夫的话给激励了。
他实在不敢想,本来计划很成功的高冷的贺殿帅等下打开门,又见到那个烦了他一早上的倔强孩子,不,是比早上更加无坚不摧的孩子,会是什么爆炸心态!
他发誓,如果这孩子不心被贺瀮忍无可忍给弄死了,绝对是乔大夫害的,与他无关!
一只信鸽飞到了窗前,咕咕叫个不停,慕清颜拆了上面的信封,看了看,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自从上次从容珏处回来,青夏又毫无消息后,她便不再顾忌用颜公子的身份获得外界消息,她吩咐人盯住她的住处,却没料到收到阿茴失踪的消息。
联想到早上收到的那一封陆婉从容珏处被救走的消息,她不免冷笑,要不是容珏有意纵容,谁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齐嬷嬷和她结怨不是一两了,要阿茴失踪的事跟她没关系,她什么也不信!
“慕姑娘,我家世子有请。”
正走出院子欲去找阿茴的慕清颜顿住脚,面色清冷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门外的邵寻,忽而笑了:“你家世子真是料事如神,这世上什么事情是他算不到的?”她前脚收到消息,他的人后脚就拦住了她,她不难猜到她一直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