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来也算情场老手了,年纪比杨子规他们都要大,但平时喊人从不带名字,开口闭口全是哥哥,下巴尖得吓人,嘴巴往上一撅,就像一口气能吃下俩孩子。
刘宁之前给她录过微电影,那时被吓得两眼发黑,刘玫还安慰他,说这闺女整完还在恢复期,做导演的,得心怀大爱,不能对姑娘们的长相太过苛责,如果实在无从下手,就在心里大喊三声阿里斯宁,这点儿冲击都不能承受,还怎么为艺术献身。
杨子规那时听了刘宁的诉苦,就告诉他,胡说,整成这样的,就算鼎盛期那也是一花枝招展的老妖精。
杨子规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刻薄,他不反对女人整容,相反,他觉得那些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同志为了城市美丽市容,为了提升自我信心去整容是很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整成郑玲珑这样夸张,还整天哥哥来哥哥去的,他不能理解。
刘玫可不知道杨子规心里的这些想法,她放下包,看见郑玲珑了,上去就是一个拥抱,一边喊着“亲爱的”一边告诉她:“喏,今天为了你,我可是特地把文深带过来了。”
郑玲珑朝刘玫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拍拍身边的位子,一点儿不见外:“深哥,来,给我摸个牌,今儿我手气可好了。”
说完,她手里一个八万扔出去,又笑着跟对面的女人吆喝道:“李大胖,这就我跟你说的深哥,现在在湖河卫视做节目,你有时间了跟你舅舅说一声,让他多照顾一些。”
对面的李秀芸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拿着手边的烟就往对面女人脸上扔:“别他妈乱喊,老娘现在叫Tiffiny。”
说完,她还不解气,撩起眼皮对着陈文深翻了个白眼,显然兴趣缺缺,然后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杨子规,立马眼神一亮,眨着眼睛问:“玫姐,这位是?”
刘玫听见李秀芸的话,一边塞了颗花生进嘴里,一边笑着回答:“这是我手下刚中戏毕业的小杨,杨子规。他月初才拍完闫导的《极地拯救》,你之前在英国没见过他很正常,他现在在网上挺火的呢。”
李秀芸对刘玫的话一点儿不怀疑。
毕竟长了杨子规这么一张脸,就算你说这是个神仙,她也只会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李秀芸这人向来自来熟,眼看着要准备结婚了,在外面照玩不误,这会儿眼睛在杨子规轮廓分明的脸上扫荡几圈,就开始笑着招手喊:“杨大帅哥,来,来,别站着了,来这边坐。”
杨子规见状也不扭捏,点头打了个招呼,倒是没真在李秀芸身边坐下,而是找了个远一点的位置,坐姿笔挺,神情自然,假笑的天衣无缝。
李秀芸倒是不介意他这点生疏,摸了两把牌,臭得不行,就张嘴问对面的郑玲珑:“哎,大龙,你觉不觉得咱这杨帅哥长得有点儿像林涧啊?”
郑玲珑听见她的话,眉头一皱,肉眼可见的,那张脸就突然耷拉了下来。
郑玲珑平时喜欢年轻帅气的小伙儿,这大家都知道,但她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是南边林家的三公子林涧。
郑玲珑的老子是天合董事,听起来家世不错,但在有军政背景的林家面前,那就是个屁。
林涧作为林家二房的长子,这些年从不和他们这些人来往,要不是他妹妹林溪以前跟郑玲珑有些交情,他两压根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郑玲珑前两年在网上见了杨子规的照片,打那之后就觉得他哪哪儿都不顺眼。
女人在面对白月光与新人时毕竟是和男人不同的。
男人们可以抱着与白月光相似的姑娘回忆往昔、故作深情。
但女人却很少会在与白月光相似的男人怀里虚情假意,在她们眼里,真心是不可辜负的,爱可以没有,但那份自我感动的纯情却一定得永垂不朽、长留心底。
于是,郑玲珑扔了个故作凶狠的眼神给李秀芸,低头在桌上摔出一个红中,义正言辞道:“像什么像,像个屁!”
李秀芸乐得她发脾气,她今儿在郑玲珑手上输了大几万,牌场失意,就喜欢在情场上给她找点儿不愉快,张着嘴巴还想说话,抬头见门外头走进来的林溪和赵泽青,立马不打趣了,毕竟杨子规长得再仙,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上门找包/养的小情儿,说人林氏的副总和他长得像,也不太像话。
于是,她连忙岔开话题,对着门口的人吹了个口哨,笑着喊到:“哎哟我们林四小姐可算回来了,怎么还光着脚丫子,这是下水了一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