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孩子很少能活到成年,即使他十分不愿也还是让庶子出生了,多生几个确保万一,他总要有个儿子送终。
可这一留却留出嫡子的怨怼、王妃的冷淡,以及婉夫人的野心,企图以庶代嫡加害嫡子,让他不得不将最钟爱的儿子送往京城,以质子的身分长居天子脚下。
“不孝,大逆不道,你敢诅咒你老子,不打死你实在对不起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王天极作势要教训儿子。
“够了,闹够了没,没瞧见媳妇坐在这儿吗?那么大的肚子也不怕吓着她。”轻柔的女声细软好听,却含着令人不得抗拒的威仪。
“谁在闹了,分明是你儿子不规矩,我念他几句又怎样。”王天极别扭的偏过脸,又忍不住回头偷觑玉如素圆挺的肚子。
他真的只看肚子不看人,好像十分稀罕未出生的孙子。
其实他的庶长子已为他生了两个孙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可是不知怎么长的就是不顺王天极的眼,他嫌孩子被宠得太过娘气,毫无王家人天生的皇家气度和唯我独尊的霸气,活像小娘儿们。
不喜、不喜,真不喜,什么隔辈是假的,他一次也没抱过两孙儿,一看到就叹气。
汝南王妃没好气的嗔睨。“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要他改换祖宗也行,我南宫家也是名门大家。”
“别别别,我说错了行吗,你别老挑我语病,老夫老妻了还搞什么情趣。”他们母子俩连成一气,他倒成了外人。
“说什么胡话,老流氓。”一把年纪了还胡说八道,也不看看场合,这话能在小辈面前说吗?
汝南王妃南宫宁年近四十了,可面皮仍娇嫩得有如二十出头的女子,一双带俏的妩媚凤眼,眼儿一勾风情万种,凡是男人见了皆得身子一酥,魂儿都被勾走了。
可她脸那抹冷漠又让人不敢靠近,她眼神冷冷的、语气淡淡的,面无表情,明显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老流氓,骂得真好,自个儿不正经还说我纨裤,我在京城的名声有一半是你败坏的。”他厥功甚伟。
“臭小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子几年没进京了。”自个儿底子坏还怪罪苗没育好,白生这个儿子了。
“没进京也能装神弄鬼,早年你那些手段谁不知晓。”他专坑儿子的,让儿子为皇做牛做马。
“哼!老子还能手眼通天了,什么事都了如指掌。”要不是为了给儿子让路,他会这么早退下来。
“你留在宫里的眼线可不少,连宜太妃都帮着你。”他清除得困难重重,这些心向王天极的钉子比牙还难拔。
王无极怪声怪气的一撇嘴,倒让老王爷有几分不自在,当年的宜妃是他的表妹,对他是存了几分心思,一度是王妃人选。“我叫他们撒手了,可没人听……”
他们一心要扶他为帝,却不知他无心于帝位。
“不用看我,你知晓我一向不在意你的风流事,不闹到要我出面的地步我一向不予理会。”管得了吗?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拿绳子拴着也没用,还是会往外飞。
听到王妃冷淡的话语,王天极的脸色为之阴沉。“那你在意什么,儿子你不要,女儿碍你眼,丈夫拒于门外,只有孟云景能入你眼吗?我们算什么,要不要放了你跟他过日子去?”
孟云景正是汝南王妃未嫁前的小情郎,两人青梅竹马互许终身,可惜终究不能在一起,一纸圣旨打散了两人的鸳鸯梦,他后来娶礼部尚书的女儿为妻,夫妻和睦,鹣鲽情深,生有三子两女,举家搬到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