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檀儿背后发痒,满身的不舒服,见她跟个小麻雀似的在下面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竟然被逗笑了。
“你真以为他是对我好?”
“啊?”小乔愣住,“难道不是吗?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还是觉得……”
夏檀儿不待她说完已经摆摆手,怏耷耷地呼出口长气,冷冷一笑。
“傻丫头,我现在是有功之臣,他一个皇帝当然不好亏待有功之臣,所以要给别人做做样子,等我慢慢好了,可以见人了,风头也过去了,哼,你到时候再看,这凤栖宫啊……啧,不会太平的。”
就算他真的将这“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可皇室和丞相之间的权利斗争,就算她是个理科生也知道是亘古不灭的。
这两者之间斗起来,什么后妃啊,女儿啊,笼统都可以简化为一个词牺牲品。
谁要是在权利欲望的倾轧中投注真心和信任,那可实在是愚不可及,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夏檀儿打了个哈欠,“行了,我睡了,没到晚膳不准叫我。”
冷宫,养心宫中。
这被西晋皇后住过几日的废宫一尘不染,干净非常,可见小乔的确很会办事。
容兮闲庭信步般踏进了这座宫殿,目光首先在那被铲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上扫过一眼,想起属下打听而来的某些传言,不禁好笑。
如此小肚鸡肠的皇帝,倒也是少见了。
容兮继而迈进内殿,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放在冬天足以将人冻成冰雕的、毫无保暖气息的床,随即眼中便闪过了夏檀儿那像是冰块一眼白皙沁亮的皮肤。
从嫁入宫里便屡遭重创,失血过多,那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了不起了,那羸弱病白的样子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养回来了。
将走掉的心神又拉了回来,容兮开始在这冷宫里翻找人参,安举目所望,不过是一眼望尽,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少之又少。
他眯了下眼睛,缓缓抬头,看向了房梁。
飞身扶摇而上,容兮从横梁上取下来一只布包,极品人参价值千金,可以延年续命,常人碰掉一点须都要心疼个半天,夏檀儿竟然就拿布包随便包了一下就放到积灰的房梁上了。
“暴殄天物……”
容兮打开布包一看,声音蓦地顿住。
布包里,竟是完完整整一根人参,根本没有用过!
容兮怔了片刻,猝然失笑,“那丫头,竟又耍了本座一次……了不起。”
他摇头笑笑,心中倒是对夏檀儿更多两分好感,拿着黑色骨伞,将人参往怀里一揣,便又光明正大地向冷宫更深处走去。
皇宫偌大,越是偏僻的地方,守卫越是薄弱,前朝冷宫藏着江洋大盗,足足藏了十三年才被人发现,他要在这里借个道,应该不难吧?
但他不知,就在他离开之后,一个面白如霜的小姑娘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害怕地咬咬牙,转身向外跑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红玉宫。
红玉宫距离冷宫不远,人人都说香嫔受宠,但人人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受宠的嫔妃,竟然住处会挨着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