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乔将灰褐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她光洁后背上的伤口上时,她吃痛地咬紧了嘴里的布条,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手腕上的绳子被绷直,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来。
撩人的凤眸中露出一丝凌厉与阴狠。
这笔账,她记下了。
来日定要那些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好在这药虽然副作用大,但药效好,没两天那些伤口就已经结疤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能痊愈了。
“她带了药去冷宫?”
萧齐然看着殿中跪在的女子,声色清冷漠然。
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龙椅上,脸色如常,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女子规规矩矩地跪着,听见这话时抬头,复又垂下头去,“回皇上,那药不是皇后娘娘带去的,而是她自己在冷宫院子里找到的,自己研磨的。”
萧齐然阴鸷的眸子跳出一道光,瞬地熄灭,随即一声冷笑。
“呵,看来是朕小瞧了丞相,居然能教出一个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医术药理也能熟稔于心的女儿!”
“但太医说,那药的药性极猛,倘若不配着荨麻草一起用,用多了可能会活活疼死。”
活活疼死?
萧齐然眸光一跳,紧接着眼睛微眯,遮住了眼中所有的光芒。
脑海里似乎又浮现起他在香嫔宫中看见的那一幕,那样一个白衣胜雪的人,浑身是血站在刀光剑影中,脸上一派肃然。
当锋利的刀刃落在她身上时,她只是眉头轻蹙,咬紧了唇,却不发出任何的喊叫。
她的身上,似乎一直都透露着一种谁也折不断的傲骨。
“她用了多久了?”
“三天。”
女子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先哭哭啼啼地传了进来。
在这后宫之中,也只有这香嫔会这般放肆,毫无顾忌。
在香嫔不顾太监的阻拦冲进来时,殿中的女子,先一步退下,而她只顾着哭诉,也未曾注意。
萧齐然见香嫔用丝巾捂着脸朝他走来,面色一片冷漠,“你不在宫中养伤,来此作甚?”
说话的同时,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香嫔的亲近。
“皇上,臣妾的伤养不好了,废后在臣妾的吃食中下了毒,让臣妾的脸……”
说到这儿,香嫔说不出来了,只顾着哭。
萧齐然冷着脸看着眼前哭泣的香嫔,不为所动,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沉声道,“让朕看看。”
香嫔止住了哭声,怔了怔,最后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将手上的帕子移开,将那半张脸露了出来
在她的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周围正泛着黑紫色,狰狞可怖。
那个伤口是夏檀儿抓的,按理来说伤口不深,抹点药就能好。
而如今却几乎溃烂,伤口周围也布满了黑紫色,一看就是中毒之势。
萧齐然目光一沉,想起了方才那女子所说的话,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了,“德顺,摆驾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