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与田益之堵气的怒焰，月月擦干眼泪，从屋里冲到院坝，指着他骂道：“你就是个神经病，是个乞丐。”

骂声出口，看到田益之心平气和的模样，她又心软了，再也骂不下去，只好气冲冲把他的碗筷和菜夺走，愤恨道：“饿死你活该。”

田益之不再回答，搬着凳子坐在梨树下，依然是痴痴傻傻地望着远方。

中午时分，不见父亲回来，月月心中明白，父亲是故意离开，好让自己和这个“神经病”单独相处，以此看来，父亲知道自己夜夜都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去地里摘菜，回来做好简单的午饭，白米饭、炒苦瓜、鸡蛋番茄汤，却见田益之还在梨树下发呆。

“喂，饭菜都在桌子上了，还要我请你去吃吗？”

田益之第一次回头对月月笑：“喂后面，应该加上神经病三个字，听起来才特别顺耳，才是你。”

午饭时，双方都把目光低落在碗里，完全不看对方。

等她把碗筷洗好，他在梨树下发神经病似的大声喊：“月月，你的家很美，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你也很美，美如天仙。”

她从厨房冲出来，暗暗高兴地斥责道：“你发什么神经病？美不美也不用你在这里乱嗥。”

他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话锋急转：“月月，我们能是好朋友吗？一辈子那种。”

话来得突然，正撞击到她心中暗藏的朦胧，她似乎无自觉地脱口而出：“可以啊，你能做到吗？”

他依然看着她，依然笑着：“一定能，我绝不反悔。既然是一辈子的朋友，我答应你，等我弄到钱，一分不花，全部给你拿去给叔叔治病。”

她含羞带笑：“你说话像放屁，等你有钱时，我早已头顶白霜，我爸早已化骨为尘。而且，你要真有了钱，肯定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突然挺立着，巍然屹立，抱拳说道：“山河不改，青山常在。人事难料，生死无碍。”

他又是神经病一般的模样，看得她尴尬无比。

他却说：“你也这样，你说，嗯，你就说：前路蜿蜒，世道凶险。心中坦途，指日可见。”

她觉得尴尬，说不出口，恨恨说道：“你发病啦？”

他依然抱拳，坚持道：“你说啊，快说：前路蜿蜒，世道凶险。心中坦途，指日可见。”

也无外人，她就学他的样子，挺一挺身，抱拳说道：“前路蜿蜒，世道凶险。心中坦途，指日可见。”

他不满意：“大声一点，像喊口令那样。”

她又郑重其事地按他的要求说一遍，随后问道：“为何要我说这几句。”

他仰头对天：“苍天有眼，我田益之对天起誓，决不食言。这几句就是我们的见证，我说出来，你对不上，是你嫌弃于我，我从此依然当你是朋友，但决不打扰。你说出这几句，如若我不认你，就要老天立刻送我下地狱。”笔趣阁pp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