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雪山,要么是白雪皑皑,要么是赤褐色的荒凉,但你走进它时,你会发现它的丰富,它的曲折。坑洼不平,低矮的荆棘遍布,还有很多看似坚硬的平地,脚一踏上去,有可能就坠入其中。
这是荒凉枯寂的雪山,它用它的巍峨、极寒和荒凉,拒绝着任何活物生存其中。那些已经被人类吓破胆的恶狼、雪豹等猛兽,才会带着落魄的心盘桓其中。
那些秃鹫和雄鹰高飞在苍穹,不时发出一声辽远而苍凉的啸叫,它们是这里的英雄,是这雄浑巍峨的雪山的巡视者。它们穿云渡飞霞,是最接近天的伟大生命,把巡视到的一切,用它们的啸叫,禀报于天。
古老的冰川酣睡在昆仑的怀里,夏暑冬寒,岿然不动,它们是这片充满传奇的土地的孩子,亿万年不曾离去。
苍凉的雪风游荡在昆仑的身体里,四季轮转,斗转星移,它们不曾改变过亘古以来的温度,用它们低寒的温暖,亲昵着昆仑的每一寸肌肤。
只有走进它们,静心看着它们,用心品味它们,才会发现,原来,生命不只是活着。
农儒敏看看山顶:“你就一个人?”
“是啊,就我一个人。”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大半,农儒敏只好长叹一声:“唉,命啊!美女,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什么意思?看不起女人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弄不下去?”
“等等,我想想,啊,你是丝丝,那个著名的行旅作家丝丝,是不是?”
丝丝两眼一翻,有些得意,又装着不屑:“哼,正是,算你有些见识。”笑笑,丝丝又说:“你不想连累我,就凭这句话,我也得救你,能做到不连累别人的人,一定是个顶好的人。”
“丝丝姐,我虽不高大魁梧,可从这里到山下,加上高原负重造成的后果,唉,算了,能在死前见到你,也算三生有幸,值了,丝丝姐,你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真的,你走吧,就当我们没见过。”
丝丝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她把自己的背包用随身带的刀割开,又把农儒敏的背包也割开,用背包带做绳子。很快,一副软担架就弄好了:“来,躺上去,我拉你下山。”
她的话坚定而有力,不容反驳。
农儒敏爬上软担架,依然担忧:“丝丝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等农儒敏继续说下去,丝丝急切道:“废什么话啊,快趴好。你这腿,已经废了,再不下山,命也该没了。趴好,什么也不要想,有我在,你必能活。”
下山的过程,艰难而漫长,滑稽而搞笑。
丝丝把绳子套自己腰上,倒拖着农儒敏,满满下山。
走不出多远,农儒敏被拖着滚出软担架。
第一次,丝丝满怀歉意:“对不起,我的错。”
第二次,丝丝阴沉着脸:“方法没用对吗?我学过的啊!”
第三次,丝丝吼起来:“你不是有一只手没断吗?就不能抓稳一点?”九九99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