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缓缓抬头,盯着安然看了许久,然后又撇过脸生气。
这是让他喝药的仇过不去了?
安然苦笑,卫临还真难哄。
“爹,别跟娘生气了,娘真的是为你好,你若不肯躺被子里,那就把衣服穿上吧。”卫国拿起他爹的棉衣,刚要给他搭上,哪知卫临一划一划的钻被窝里去了。
卫国:“……”
安然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对三个孩子道:“你们回去睡吧。”
“那爹他……”
“没事,你爹他现在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睡一觉他便忘了。”安然拍着卫城的头让他放心,“不会再伤害我的。”
“去睡吧。”安然推着三个孩子出房间。
“那娘,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们。”卫城还是担心爹会伤着娘,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
“好。”
栓好门闩,安然将湿掉的衣服脱了,爬上坑,原以为卫临会给她留位置,哪知卫临左滚一下,右滚一下,将一床被子全卷自己身上去了。
安然十分糟心道:“卫临,你不疼娘子了?”
卫临记仇的很,“你是坏人。”
就一碗药至于吗?
“我不是没逼你喝吗?怎么就是坏人了?”天寒地冻的晚上,若是没有卫临,她一个人哪睡的热被子。
卫临睁开眼睛想了想,好像觉得娘子说的也对,“嗯,你没逼我喝药,不算坏人,好吧,我把位置给你。”
说着,卫临摊开被子,把自己睡过的地方让了出来。
“谢谢啊。”安然感激涕零。
过了一会,安然问卫临:“卫临,为什么逼你喝药的人就是坏人呢?”
“苦。”卫临答道。
药肯定苦啊,就算是药苦大不了卫临排斥喝药,也不至于让他激动和恐惧吧?
“还有呢?”安然觉得应该不止药苦这点。
“烫。”卫临认真道。
“还有吗?”安然非常耐心引导卫临。
“还会进鼻子。”卫临的表情有些痛苦道。
苦,烫,进鼻子?这是在给卫临灌药?
安然脑海里甚至出现一个画面,卫临不肯喝药,那人就将滚烫的汤药往卫临嘴里灌,那人是谁?
“卫临,你告诉娘子,是不是有人拿鞭子抽过你?”
“鞭子,鞭子。”卫临一听到鞭子情绪又开始激动,安然一把抱住他,“卫临不怕。”
卫临头埋在安然的胸前,全身颤抖,好半响,才缓缓的抬起头,满眼泪水,“娘子,他们打我。”
虽然安然猜到卫临肯定被人用了重刑,可看到卫临这般委屈的表情时,安然的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卫临别怕,有娘子在,以后没人再敢打你了。”
“娘子是好人。”卫临给安然发好人卡。
“睡吧。”安然拍着卫临的肩温柔的笑道。
卫临睡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呼吸均匀了,安然轻轻抚摸着卫临棱角分明的脸,叹道:“卫临,他们留着你,是因为你身上有秘密,否则,你早就被他们杀害了。”
那些人是谁?安然眸子沉了沉,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卫临恢复记忆才行。
卫洲回到屋里一脸疑惑,“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娘真的跟以前相差太大了?以前爹推了娘,娘会伤心很久,现在娘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了。”
卫城觉得卫洲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娘以前是刚来,骤然看到爹这样,自然是无法接受,会伤心,现在已经习惯了,就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是啊。”卫国也觉得卫城说的有道理。
“还有。”卫洲从怀里掏了块娘这几天绣的花样,对俩位兄弟道:“你们看看,娘的刺绣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娘的刺绣一向都好,有什么问题?”卫城不明白二哥为何总纠结娘不一样,不一样不好吗?像以前一样总暗自神伤,独自落泪就好了?
为了证明娘的不一样,卫洲又从袖子里掏了一块手绢,将俩个花式摆一起,指着手绢上的花样道:“你们看,这手绢是娘以前绣的,那块是娘昨天绣出来的,这绣工是不是不一样?”
“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藏娘的手绢?”卫城不可思议道:“我以为大哥有女子的倾向,没想到二哥你也有女子癖好?”
话音一落,卫城就遭到俩位哥哥的“毒打”,从地上打到坑上,再从坑上打到地上,躲哪都被一个哥哥截住。
打累了,卫洲这才想起刚放坑上的手绢不见了,“咦?手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