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身体。”
陆清英与她对望了一会儿,反击道:“那师叔实际的年纪,岂不是已经快五十岁了?”
“是呢。”
周玄宁平静依旧,她点点头,“物是人非,岁月催人老啊。”
“即便我肉身未曾毁去,现在也很难维持在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陆清英不由得又皱起了眉。这周玄宁,到底想和她表达什么?
方才问及年龄时,她隐约有挑衅之意现在却又开始感慨时光流逝,又变回了一个正常的师门长辈的模样。
她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周玄宁的神情,难道这也是失去一魄的后遗症?
只是周玄宁眉目间温婉如常,也任由她细看。
金清钧偷偷望了一会儿,发现屋内的两女没有打起来的可能后,既有些失望,又松了口气,这才收回目光。
而这时他才注意到,沈清寒不知何时在两人间的木板上写了几个水字。
命。
也。
运。
也。
无。
从。
选。
择。
“沈师兄”
金清钧怔怔地看着他。
沈清寒则平静地望着面前的荷塘,随手一抹,又将字迹抹去了。
“说起来,师叔当日见到了真华山上的龙影吗?”陆清英忽然问道。
“究竟是何模样?”
“未曾见到。”周玄宁摇了摇头,“我当时落入了水里,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指着荷塘泄水口那边,“若不是这两年水流小了许多,我大概当时就被冲下真华山了。”
周玄宁又对她一笑,“我记得,还是师侄将上方的水流改道的吧?”
“多谢你了。”
“师叔不必言谢。我只是为了种稳那些荷花,碰巧罢了。”
周玄宁摇摇头,没说什么。
接着,她又起身走到屋外,站在沈清寒和金清钧身旁,眺望着荷塘。
陆清英跟着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地板上的水迹,又望向一旁坐着的两人。
金清钧立刻避开她的目光,沈清寒则是望着她,同时对身旁的金清钧指指点点。
似乎在说,都是他写的,跟我没关系。
陆清英横了他一眼。
天寒地冻,周玄宁忽然抚着心口长叹一声,出口便成了一团白雾。
“命也、运也,无从选择。”
沈清寒、金清钧和陆清英三人同时身体一震。
沈清寒和陆清英联想到自身,各怀心事,一时无言
而金清钧则以为沈清寒写的字被周玄宁发现,继而又联想到了自己写的字,不由得有些惶恐。
周玄宁回头望着三人,“我依然在等着你回到我身边。”
陆清英立刻望向沈清寒,发现他没什么变化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金清钧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的神情都被他看在眼中,他对不动声色的沈清寒更加敬佩了。
反而是陆清英忽然又望向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金清钧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师叔该回去了。”沈清寒淡淡道。
周玄宁轻笑一声,没有看他,而是对陆清英和金清钧分别摆了摆手,起身飞走了。
“”
三人都松了口气。
“周师叔若一直都是这副正常的模样,真有些不好相处呢。”金清钧叹道。
沈清寒早就注意到了陆清英的注视,因此刻意问道:“金师弟更喜欢以前那个浑浑沌沌的周师叔吗?”
陆清英也关注地望了过来。
金清钧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差不多吧。”
毕竟半疯半癫的周师叔就像路边的野狗,更容易对付一些,他心想道。
沈清寒拍了拍他的肩,“去了虹月观就会好的。”
陆清英也跟着点头,目光中不乏同情之色。
“啊哦。”
金清钧茫然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