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 章(2 / 2)枉教生死作相思首页

梁毓默了一默,“之寒,你曾问过我,当年倾华宰相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贬去国子监当祭酒。”

“你说别人学而优则仕,你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梁毓微微一笑,怀想道:“事实真相是,平武十三年,我在朝堂上发表策论,引经据典,舌战群臣,把满堂文武堵得哑口无言,甚至把我的老师楚太傅气得当场厥了过去。先帝大怒,把我丢过去面壁思过的。”

他停了一停,如愿看到顾云谦转身看他,才接着道:“那时我的论题就是论变法之势在必行。”

顾云谦瞪大眼睛,半晌忍不住迸了句粗话,“你大爷的!原来那混蛋瞎折腾的由头在你这里!”

梁毓失笑,眉眼轻轻弯起,:“是啊,当年太年轻,确实是太能折腾。我把自己架到了整个朝廷的对立面,反而真正阻碍了变法的推行,再僵持下去,自己只怕粉身碎骨都是轻的。先帝只能撄其锋芒,把我雪藏。但其实大夏的国势已露颓势,军队冗员,建筑冗费,造成国库财政空虚,民间怨声载道。改革是迟早的事。”

他一气说了这许多话,力气不济地咳了几声,顾云谦忙拿了药茶递过去。

梁毓缓了缓才继续道:“只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要推行下去阻力重重。而国子监官宦子弟修学之处,将来大多都是要出将入仕的。我在此授课,既能让这些人拜入门下,又能趁机宣讲我的理论主张。将来新帝登基,重新任选官员,有了这些铺垫,也许变法就真能得以推行。”

他喘了一口气,看定顾云谦道:“当年先帝此举,就是给未来的帝王留的一颗棋子……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子。”

顾云谦张着嘴愣了半晌,对这些帝王权术愤愤不平,“那老皇帝就怎么知道,新帝王一定就吃你那一套?那些官宦子弟背后的势力连老皇帝都搞不定,凭什么就你能?”

是啊,他凭什么就一定吃我这一套?

梁毓眯了眯眼睛,想起那个红枫飘飞的午后。

太学里的红枫如火,梁毓从廊下匆匆走过,却摆脱不了身边那个小跟屁虫。

顽皮带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热气扑进耳朵,“小先生,你说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照我看,军营里那些兵士倒是巴不得待在营里吃军饷呢,怎么会有害?”

梁毓被这穿凿附会的解释气得笑了起来,他站定下来,转头看着眼前的赵承熹。眼前的少年十六岁了,身量已经跟他差不多,目光飞扬夺目,扬眉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又俏皮可爱。

梁毓一看那眯成月牙的的双眼,绷着的脸就再也气不起来,他刚要应他,瞥见丹枫下站的一袭身影,不禁露出微笑,对那人招了招手,“承昀,你也过来。”

赵承昀轩眉一笑,也快步跟了过来。

梁毓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皇子,虽然已经惊叹了无数次,还是觉得造物主何其神妙,明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个皮囊,内里装的却是迥然各异的灵魂。承昀沉静,心思细腻柔和承熹跳脱,性子直率执拗。亏得他二人还是一母同胞,出生时间也才差了半刻钟。

转眼赵承昀已到了跟前,梁毓对他微微一笑:“方才六殿下问冗军之害,害在何处,不知五殿下可有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