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打通了却没人接听,是父亲没有听到吗?还是李浔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转而调出了保姆的电话拨过去。
这回电话甚至没有响几声便被直接挂断了。
“操。”李浔焦急地来回踱步,但此时,确实无人可求助。
李浔一夜无眠。
第二天,估摸着是约定好的保姆去照顾自己父亲的时间,李浔踩着点拨通了保姆的电话。
“喂?谁啊?”保姆有点喘,看来还在赶路,尚未到达家中。
“你到了吗?见到我父亲了吗?”李浔急切的问道。
“哦,李先生呀。快到了快到了,还有十分钟啦,不要着急嘛。”保姆打着哈哈。
“快点,按照合约你现在应该照顾我父亲起床了。你这样是违规的。”李浔冷漠说道。
“好的,好的。马上到马上到。”年轻的保姆生怕被雇主投诉,也加快了脚步。
在李浔反复的催促下,保姆在三分钟后跑到了李浔父亲家的附近。
“啊哈啊哈累死我了,啊?怎么回事啊?我是走错了街口吗”保姆气喘吁吁的说道。
“怎么了?你还没到吗?”李浔感觉自己的耐心所剩无几了。
“不是我的问题呀,李先生。等等,新街三路2号,我这没走错的啦。李先生,你家好像被拆了,这里废墟一片呀。”
此时,再过四天,李浔就可以见到自己父亲,和父亲好好的过上一个年。
李浔立刻想到了冯子阳拆迁时那些残忍的手段。当李浔的手指在冯子阳的名字上停留许久,他终于忍住了立刻拨通过去质问一通的冲动。
多年来的旁观与参与,让李浔明白,拨过去也是无计可施,说不定自已也会成为那些沉默不言的群体。
李浔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下属,连夜返回大文乡。
父亲死了,这是李浔在新街得到的第一个信息。
李浔素来知道冯子阳手下那些疯子的拆迁手段,先用大喇叭喊话,然后直接巨大的挖掘机如同深渊触手,直接伸向无辜的民居。
而自己的父亲,无疑被埋在了这堆废墟下。
李浔分秒不停的在这个深夜来到了公司,最后在冯子阳的办公室找到了新街的拆迁方案。是在自己离去一周不到敲定的,末尾冯子阳大大的签名好似在嘲笑着他的天真。
离开公司,六神无主的李浔随便找了一个死胡同,蜷缩在黑暗中。
冯子阳从来就不记得自己父亲的住所吗?还是记得也无视了呢?自己对于冯子阳来说一点分量也没有吗?自己算什么?
黑黢黢的胡同中,李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埃,走了出来。
寒风吹刮着李浔瘦弱的身躯,突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