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达瞪着她,似乎被她的理所当然给惊到:“你这是,堂而皇之地跟我打听,我教中的机密?“
安舒“啊“了一声,似是恍然,笑道:“我已经当你是朋友了,却忘了你的立场,这可对不住你了。”
妙达听她说“朋友”二字,不觉眼睛一亮:“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你们古人所说的这种境界,真是令人向往。我虽不能告诉你他们身在何处,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二人都没有性命之忧。”
安舒回头看了看曹宗钰,两人都略微放下心来。
妙达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放松,目光随意,面上肌肤没有任何紧绷与不自然,显是说的真话。
安舒见他手持酒壶,兴致盎然地斟满三杯,皱眉苦笑:“妙达,我们此刻深陷你的幻境之中,茫无头绪。生杀予夺,都在你一念之间。又有亲友被你们困住,心实难安。你现在要与我们诗酒论交,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大小姐说得太夸张了,”妙达失笑,“甚么生杀予夺,你当这是诅魇邪术么?两位大可放心,在这幻境之中,只要两位心神不失,我是万万没有办法,能够伤得了两位分毫的。”
“是么?”曹宗钰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话音未落,人已欺到妙达身侧,出手如电,想要擒拿妙达。
出乎他所料,妙达竟丝毫也不做抵抗,便这般被他擒在手里,嘴角犹自含笑,悠然道:“忘了告诉两位,我虽伤不了两位,两位想要伤我,却也是白日做梦。”
曹宗钰双目中寒光一闪,口中笑道:“这却要试上一试,方才知道。”拔出腰间匕首,顺手在他肩上一划,想要废掉他双臂。然而刀锋所及,如入豆腐软泥,毫无阻力。再看妙达双肩,完好如故,就连衣服上都没有半点划痕。
曹宗钰一皱眉头,手上不由得一松,妙达从他手中脱身而出,转头瞧着他,见他生得英姿俊朗,心生爱意,伸手欲摸他脸颊。曹宗钰大吃一惊,连忙跃开。
妙达也不纠缠,收回手来,朝安舒笑道:“大小姐不仅文理通达,学识渊博,便是这选男人的眼光,也十分了得。”
安舒给他说得面上绯红,含着薄怒嗔道:“你们教中之人,说话都是这般不顾礼法,肆无忌惮的么?”
妙达面露不屑之色,摇头道:“礼法?我对你们中原的诗书风流,向往得紧。独独对这礼法,嘿嘿,不客气说一句,视若狗屎。便是阮籍所言,‘礼岂为我辈设焉‘?”复又瞧了二人一眼,嘴角露出神秘微笑:“便是二位,似乎也不见得怎么守礼?贵中原’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礼,我可是如雷贯耳。”
安舒心知,他二人于礼之一节上,确实有亏,虽然情之所动,发乎于衷,实难抑制。但两人确实也自恃聪明,打心眼里没有将规矩礼法放在心上,所虑者,不过人言而已。
这等狂妄心思,原本是聪明人的通病,他二人自也未能免俗。若是再将话题纠结在这一点上,显然是自取其辱,讨不了好去。
当下顾左右而言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我们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