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锟然卸下了自己满身的家当，敬美筱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户国山的脸，虽然很不情愿，任白把烧过的残纸屑冲进了马桶，又在章鼓遗像前点燃了长明灯，烧上了香，还剪短了其中两根，造成“两短一长”的凶相，还烧了几张纸钱来掩盖刚才高锟然烧东西的气味。

三个人把昏成两滩烂泥的人抬进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有多长时间？”任白问。

“最短一个时，最长两时也就醒了。”高锟然。

“好。”任白。

此时房间里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

“谁拉的电闸啊？”高锟然也纳闷，怎么灯就那么恰好地全灭了，让他如此事半功倍。

“是我，”黄勤走了出来，“之前任会有一个跳大神的人来，我就料到了是要吓唬他们一下，就把电闸都拉了。”

“确实是阿姨，阿姨不受光的影响，当然也不会受你的影响。”任白。

“不过你行啊，”敬美筱看着高锟然，“这东北的萨满还看过会英语呢，bannallhpe，yehenerhere”

“萨满不能与时俱进啊？”高锟然不服。

“好了别贫了，时间紧迫，阿姨你先，究竟怎么回事？”

黄勤想起今的事情就觉得委屈，便原原本本地跟任白三人了一遍。

今是章顾走的第三，黄勤不想把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埋了，也买不起墓地，于是便领回了火化的骨灰放在家里，就像自己的儿子还陪着自己一样。结果今下午户国山和户江河来了，是给章顾看好了一片风水宝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而且特意跟朋友了，只要两万块，只要这两万块给到户国山，就把章顾放到那儿给埋了。

然后又假意好心，黄勤现在孤苦无依，没有人照顾，不如把这套房子也给低价卖了，剩下的钱拿去租一间离他们一家住的近的房子，这样户国山一家还能照顾黄勤。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章顾他爸是不是把房产中介也给您找好了？”任白问。

“是，他是他的一个熟人，还打羚话，我这里是老旧社区，可能不好卖，但尽量给我卖高价。”黄勤。

“哼，这算盘打的。”敬美筱最讨厌这种吃绝户的人了。虽然黄勤住的地方属于老城区，但却是城市的交通枢纽，生活十分便利，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地方过不了一两年就要拆迁，到时候拆迁款又是一笔可观的数目。这房子的买家十有八九就是户国山，而他买房是假，等着拆迁款和拆迁房是真。

“然后我在做饭的时候，好像听见他们在找什么东西。”黄勤。

“是找这个吧。”任白伸手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她和章顾一起攒首付的银行卡，开户人虽然是章顾，但是卡却一直放在任白这里，两个人约定坚决不动里面的一分钱，这些年两个人拼命做项目打工赚钱，倒也攒下了一笔积蓄。这里面有章顾作翻译时的工资，有任白做家教的时薪，有两个人去通宵便利店上夜班的兼职薪水，也有任白做的无数项目攒下的钱。两个人把自己的生活费留出来，又把两位妈妈的生活费留出来，剩下的钱全部都存在这里。

“那你可要收好了，不要被他们拿去了！”黄勤知道后，赶紧把银行卡塞回任白的手里。

“阿姨没事儿，这些钱本来我也准备给您的。”任白知道，章顾走了以后，他们俩这些储蓄也就不再有意义了，不如留给黄勤，好歹能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生活。

“阿姨得对，找你他们俩还会忌惮一点，万一真在阿姨这儿，也是给阿姨惹事儿啊。”敬美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