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苍穹走后。

诺大的院落，又只剩下了叶岚兮和温如初两个人。

温如初捻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滟出的那丝血迹，十分淡定和从容。

似乎，对于自己即将步入生命的最后尽头这件事情，不甚在意。

只是，眼中仍没来由流露出悲伤忧郁的暗芒。

叶岚兮道：“城主，我扶你进殿休息吧。”

不知为何。

对他那双噙满忧郁神色的魅惑眼眸，她的眼角，竟微微泛起了酸涩。

那是一种，被潜意识激发出来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情绪。

她好像认识他。

但是，好像又不认识他。

可是她的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曾经，是一个，对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这个念头，也就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快到她根本抓不住任何的重点，快到根本来不及把这个念头装进脑子里的思考范围区域保存。

快到她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什么都留不住。

留不住那种，对他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的感觉从潜意识里被移除，剩下来的，对他的印象，只有陌生。

-

“走，进去吧。”

温如初面禁欲冷然，信手拢了拢披在身的黑袍，缓缓起身，离开了石凳。

他虽面色坦然。

但那颀长落寞、又单薄孤寂的身形，却在风中摇摇欲坠。

似乎。

刚刚那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就已经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