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终究对这个种子看重，尽管气得想杀人，还是补充说了种子所在的地方。

云栈对他的情绪好像一无所知，“我会祈祷你的记忆没有出错的。”

“找不到那是你能力不足！”陈述终于被怼得反驳了。

“实不相瞒，我还挺期待您的报复。”云栈说着抬头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感谢您的拜会，我有事要离开了。”

陈述满腔怒气地离开了。

人一走，六仔立刻打开门冲了出来，“大人，您得罪了陈述大人，他一定不会放过您的！你要不还是找个更厉害些的高层做靠山吧！”

云栈回头看了眼仍在屋里的兰序，不慌不忙地六仔说：“再问你一次，你还想做英雄吗？”

六仔心里担忧他，却也不能不回答，点头说，“我要做英雄！人不该就因为是不是异能者而划分成两等人，陈述大人虽然有异能，可还是和我们一样需要吃需要喝，但他做的事情平日里对我们一点用处也没有，为什么他就高高在上了呢？菜阿婆种菜种得特别好，可是一辈子的的奉献点攒起来也就几千，就因为她不能打丧尸和变异兽吗？”

“你的觉悟还不够。”云栈提醒道，“你也许并不想做英雄。”

“我想！”六仔强调道：“我要让大家平等共处，不分等级！”

“人有亲疏之别，有天赋强弱之分。有的人生来普通，有的生来非凡，高低贵贱本是不存在的，正因为有人的存在，区别才存在，这是人类生存中永恒的问题，也正是因此，每一个生命都独一无二。”见六仔迷茫的样子，云栈说：“平等永远是相对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六仔问，“既然人已经知道这个问题了，为什么还不解决？阿婆说的社会不就是平等的吗？”

“记忆会美化过去，尤其当现在比过去更不幸的时候。”

六仔摇头，“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菜阿婆对你很好。”

六仔点点头。

“她有对你不好的时候吗？”

六仔回想了一下，“有，阿婆刚开始是想自己去看女儿的，可是异能者大人们拒绝带我们这些普通人出去，那时候阿婆总在发脾气，吼过我好多次。”

“你讨厌她吗？”

六仔这次停顿了好一会，“她脾气不好的时候我很讨厌她，她把脾气发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更讨厌她了，可是……”

“可是你知道她要死了的时候，就只记得她的好了。”云栈接过了他的话。

“是啊，异能者大人。以后我都见不到阿婆了，为什么还要记着她的不好。”

“她死了，你再也看不见她了，所以哪怕你回忆起她对你的不好，也不会有怨恨了。更有甚者，哪怕是她对你的不好，你也觉得很珍贵，这就是记忆的美化。”

六仔沉默了好一会，“我明白了。大人您是说，阿婆记着曾经的社会，就如同我记着阿婆一样，哪怕会有不好的的地方，可我失去阿婆之后，就只会记得阿婆曾经那么好了。”

“知晓菜阿婆说的世界不存在后，你还想做英雄吗？”

六仔低着头没说话。

“你说人不该因为有无异能而被划分成两等人，你的想法也许没有那么崇高，你提到陈述，提到他做的事情对你们没有用处，所以你认为他不该得到现在的一切。你只是在愤愤不平。”云栈停了一下，“有人有父母庇护，一辈子衣食无忧，有的人却只能靠自己挣扎生存，你总在愤愤不平，又能改变什么？”

六仔觉得大人好像在和他说什么，可仍然没明白过来。

“想成为英雄的人很多，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英雄。英雄有胆识与勇气，可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六仔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这份能力是用行动与经验堆砌起来的。”云栈回身看他，“所以我说，你也许并不想成为英雄。”

“我明白了！大人！”六仔感激地朝他跪下磕了几个头，“我只是嘴上的行动，却没有做出真正的行动。我想改变一切，可我并没有去改变一切！昨晚上骂我的人说的是对的，我自以为的行动只是报答您，这对我想改变一切没有什么作用。我脑袋里没有清晰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有勇气与胆识，却缺乏了最重要的能力！”

“若你仍想做英雄，你有一个机会。”

六仔猛地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