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所再次站在落地窗前，夜已经很深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零星的灯火给这城市增添光彩。

他回头看像投影仪，投影仪播放的是先生给他拍下的练习。

第一个夜晚他们没有练习，反而是出门了，相机不知放在哪里，拍摄视角很奇怪，像是多机位拍摄出来的。

视频里多是他一个人在走，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的背影。

他看见路边的野猫，看见行人乱扔的瓶子果皮和纸屑，看见清洁工大半夜还在打扫街道，他独自走着。

有一张照片很特别，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照片里他站在路灯下，仰头在看天。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看见什么，也忘了那时候在想什么，可是这张照片先生给了个特写。

他按下暂停键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意外的是，视频里的那个他竟然是笑着的，笑得很温柔。

全然不会让人相信就在这个场景发生的一个小时前他还要自杀。

他在笑什么呢？

江无所回忆着，什么都没想起来，有关先生的记忆似乎被一层雾朦胧了。

许久后，江无所才明白过来，那是心怀希望的人会有的温暖。

视频又播放起来，是扮美人那天，从旁观视角再看自己的表演，他尴尬得想额头都有些冒汗。

突然他发现有点异样，相机拍摄时候，竟然将先生一同拍摄进去了。他后来发现的，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陌生人都看不见先生，只要先生没有这个意愿。

先生站得笔直，看他表演时候身体几乎没有动弹，只静静看着他，无论表演的好与坏。

而此时的视频外，却是他看着先生的背影，他不由想起一句话，一句很不贴切的话。

你拍风景，父亲拍下拍风景的你，母亲拍下父亲和你。

——是陪伴。

江无所了然，先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一开始的交易只是熊猫牌，可先生仍抽出时间教他东西，小花园里的提点，演技训练的题目，让他学会独自思考问题，哪怕是先生与段定的交易，先生也在为他考虑。

江无所收起录像，放保险柜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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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云栈问他。

“有点明白了。”云舟的声音一本正经，却没撑过三秒，“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闷骚！帮人就帮人吧，你直说就好，还打击人小孩子说放弃他，唉。”

云栈没应声，“我马上出发去下一个世界，星塔交你照看了。”

“好说好说。”云舟爽快地说，“这不就是我的使命嘛。对了，星淼这小孩是真关心你，你不在的这几天他每天都过来，上午来晚上来，一次都没进来过，我说，怎么说曜也是他送的，不给进门这事实在说不过去啊。”

云栈又往棋盘放了一颗棋子，“不想成为棋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进入棋局。”

“行，那还是继续拦他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