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目难住了江无所，他不是科班出身，学历也普普通通，除了第一次拍戏时候那个小导演夸过他有灵性以外，他也再没收过有关演技的夸奖，他为数不多的粉丝也只是颜粉。

江无所开口就想叫先生，最后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而是和司机说，“小李你找个商业街把我扔下，我还有点东西要去买。”

小李想到自己听见的风声，本想提醒两句，又回忆起方才的怪异，心里始终和揣了点什么似的惴惴不安，最后什么都没说，调整路线把人送商业街去了。

功成身退，小李热络的说，“子珺哥你回去不方便可以call我，boss说优先你的事～”

江无所此时已经快生无可恋了，无精打采地应着：“你去忙，我等会自己就回去了。”

“好的，子珺哥再见～”

江无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小心地闪避着人群，尽量不让人踩到他的影子，最后在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既可以看见窗外来往的行人，也能看见咖啡厅里大多数客人。

窗外有娇俏的小姑娘拉着男朋友在撒娇，也有可爱卖萌的小女孩，风姿绰约的女人等等。

江无所扪心自问：她们美吗？自然是美的。

可是又美在哪里呢？他说不上来。

他于是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一个话题——你认为一个美丽的女人该是怎样的？

其中不乏猥琐发言，诸如“大胸翘臀”一类。江无所自动屏蔽这些发言，得出一系列关键词。

许是受长期以来的社会风俗和骨子里的偏好影响，大多数词汇都是——气质好、容貌漂亮、性格温和，其他的多是在这上面添砖加瓦。

倒是有人举例一个女星，大意是说这女星哪哪都有些缺陷，可这些在别人脸上身上是缺陷的地方，到这女星身上就成了恰到好处。

仔细说就是五官精巧，身形纤长，脖颈线条细致，脸上却要微微有些肉，这样看起来才不至于往柔弱或者说病弱去了。

江无所竖起手机屏幕，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五官自然是可以的，脸部线条虽不冷硬，却也不至于女性化。

这样的他，要如何让别人相信他是一个女人呢？还要是美丽的女人。

他闭上眼，回忆起女性的关键词——高跟鞋，口红，旗袍。

他可以吗？穿上这些他就是女人了吗？

不。

江无所握着咖啡杯把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什么动作他一做出来别人就知道他是个女人。很快他就有了想法。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尖叫！是一名女子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尖锐，带着烦躁！

念头一闪，江无所往叫声来源看去，发出叫声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看起来是高中生模样，她仍在抱着头失去理智般尖叫着。

女孩对面是一个男孩，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应也是个高中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眉宇间写着烦躁和不耐烦。

男孩还是坐着的，坐姿很端正。

服务员听见叫声忙过来阻止，“别吵了客人，你们打扰到其他人了。”

女孩抱头尖叫的动作这才停止，随即拿起咖啡杯直把咖啡泼在了男孩头上。

服务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咖啡雨水似的流淌下去，男孩很狼狈，却没说话，只是拿出纸巾擦拭。攥纸巾的手攥得额外的紧。

服务员这才嘱咐一句，“别再闹了，不然可能要请你们出去了。”

江无所没有冲动。他只是冷静地看着男女的细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