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捏住木岩的下巴,就是微微一抬。祁易弦立马就俯身去仔细看木岩那深邃的眼瞳。
眼白有血丝的地方已经发红了,就连眼眶都好像被感染了一般,红的吓人。
祁易弦心下大惊,来不及管童尸的事情,就立马蹲下身下,将木岩搭在木床边的前腿一揽,顺势就搭在了自己瘦弱的肩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眼睛突然之间这么红了啊?”
祁易弦轻声细语的说着,手却不自觉的一直搓木岩眼睛边上的毛,眉头一皱,眼里就泛起了心疼。
祁易弦养这几只小狼,平时也都很注意,就算是上了战场不小心受伤,那祁易弦也要心疼好一会儿,这现在还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久会眼睛红了呢。
就连这狼崽子的气息都不对了,很不平稳,急躁的很。
“嗷呜”
木岩的叫声已经细软了许多,可祁易弦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狼爪子在隐隐约约的摩擦,在隐忍,在努力不让狼爪子抓到自己。
祁易弦看着木岩的眼睛心疼坏了,连忙说道:“长行,先把木岩带出去,在外面等我。”
长行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
本来就不想让长公主来这个地方,现在还要留她一个人在里面,这让人怎么放心的下。
“可……”
祁易弦直接就将木岩的前腿放在地上,抬脚就踢木岩的狼屁股,“出去,快点出去。”
说着,祁易弦还一把拉过长行,将他也推着。
长行最终耐不过祁易弦的性子,也只好带着木岩站在牢房门口,和几位司卫站在一起守着门口。
牢房里就剩下了祁易弦和练隼两个人,练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就仔细的盯着尸体看,仿佛能看出什么真相来。
木岩出去后,神奇般的不闹腾了,但祁易弦感受到了它就在门口,没有乱跑。
祁易弦的耳边瞬间就清静了许多,也安心了不少。
祁易弦弓着身子,仔细的看着尸体,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停在了刚刚木岩搭着的床边,祁易弦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看。
这尸体穿的也很是普通,看着便像农家的孩子。
现在临近夏日,正是农家下地的最好时机,祁易弦在这童尸的腰间便发现了倒刺在衣裳里的芦苇绒。
那是穿梭在芦苇丛里,才会沾上去的东西。
要不是刚刚木岩的爪子搭在这里,祁易弦还真发现不了这童尸身上沾了一根细小的芦苇绒。
毕竟这童尸身上染了脓血又冒尸水长毒疮的,衣裳早就被弄得破乱不堪的,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祁易弦轻轻的拔出腰间的长剑,不过轻轻的用剑一挑,就将一根倒刺般的芦苇绒从那衣角便挑了出来。
芦苇绒?这孩子别的地方怎么不沾这东西,反而就在腰间沾了呢。
这童尸看上去也是和祁易缙一般高的身量,最多应该也是才十二三岁。
这芦苇丛必定是没有长的特别高,而农家的孩子稍微大一点的都是要帮家里干活的。